“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唐國公府出身的女子,她是一個骨頭輕賤,隨意泄露太子機密之人?”唐國公繼續冷聲問道。
他這般維護雲舒,哪怕一多半也是為了自己的國公府,可是雲舒也覺得心裡十分感動。
寬嬪卻已經嚇得手腳冰涼了。
忠義伯府是新貴,侯家並不十分懼怕,可是唐國公不一樣。
她隻是所錯了一句話,沒想到唐國公既然會不依不饒。
“小雲知道這件事已經許多年,忍著這個秘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說過,卻到了你這裡才告訴了你。”皇帝也突然笑著說道,“難道她對你情有獨鐘,對朕宮中的其他嬪妃都看不入眼,所以非要忍著你進了宮才告訴你,從前骨頭都不輕,就偏偏不告訴朕的其他嬪妃?”他雖說在笑,可是眼底卻並無笑意,寬嬪見他依然這樣維護雲舒,不由含淚問道,“陛下,嬪妾深愛陛下,一直渴望得到陛下的恩寵,為了陛下,嬪妾迫不及待地進宮,隻為了能侍奉君側,得陛下的寵愛。可為何陛下寧願寵著一個忠義伯夫人,也不肯為嬪妾說一句貼心的話?陛下口口聲聲都是為她說話,可是嬪妾才是陛下的枕邊人啊!”
她心中萬分嫉妒。
之前被唐六小姐挑動的心頭火,都在皇帝為雲舒開口的時候冒了出來。
“你並無恩寵,算不得朕的枕邊人。”皇帝看向寬嬪,眼底很冷,冷冷地說道,“忠義伯夫人堪當忠義二字,朕自然尊重她,信任她。她和忠義伯對朕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為朕的江山出生入死,甚至拋家舍業前往北疆。這樣的重臣朕不去維護,難道朕是要維護你嗎?你又做了什麼?辜負朕對侯家的看重,辜負朕的信任,謀害太子,謀逆朕的江山?”他言辭犀利,寬嬪已經泣不成聲,卻堅持著所有的事都是雲舒告訴自己的。
明明知道沒有人相信她,她卻還是要誣陷雲舒。
雲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之後,她突然明白了寬嬪為什麼要誣陷自己。
因為寬嬪有一件事說對了。
她在深宮之中沒有任何門路,侯家和沈家也關係並不密切,如果她知道了太子的身世,隻能是有人告訴她的。
如果不是雲舒,那必然另有其人。
寬嬪現在是為了保住那個人。
為了保住自己的同謀。
“寬嬪娘娘所說的證據十分滑稽,也並沒有道理,我是清白的,想必各位大人看到現在應該已經明白了。”見朝中重臣們都微微點頭,認同了自己這句話,雲舒便繼續說道,“可就算我是清白的,也得最後給陛下也給太子殿下一個交待。我認同寬嬪娘娘的話。她在深宮之中,身邊也都是宮中侍奉的人,如果她是從彆人的口中得知了太子殿下的這些事,那我倒是想要知道,除了我以外,寬嬪娘娘平日還會遇到什麼人知道太子的事。這才是罪魁禍首,才不能被放過。”
她的臉色嚴肅。
太後也輕輕點頭。
寬嬪頓時臉色變了。
“本來就隻有你……”
“命人去詢問那段時間進出宮中,和寬嬪有過交集的所有命婦就是。”太後便含笑說道,“宮中進出都有記錄,想要查問簡單得很。各位大人耐心等待,用不了多少時間。”她本可以讓大家都散了,慢慢地拷問寬嬪,可是卻沒有這麼做。相反,她還今日非要弄一個水落石出,也要跟寬嬪對質,顯然不僅是為了雲舒的清白,還有其他的用意。雲舒不知道太後和皇帝心裡在想什麼,沒有說話,寬嬪卻露出了不安的樣子。
她本以為胡攪蠻纏之下,太後不會追究這件事,起碼能保全威武侯夫人。
隻要保全了威武侯夫人,威武侯就會為侯家奔走,侯家如果安好,她在宮裡自然也會安好。
哪怕被盛怒的皇帝貶了位份,可是有侯家在,她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日。
可如果連威武侯府都被牽連了,那侯家的其他的朝中往來的大臣就更沒有一個有那般分量了。
“太後娘娘彆浪費人手了。不是忠義伯夫人……嬪妾承認了,嬪妾認輸了!”寬嬪眼睛一轉,便趴在太後的麵前痛哭說道,“是嬪妾想要保全姻親,所以才誣陷了忠義伯夫人。”
忠義伯夫人得陛下寵愛,得太後看重,她心裡恨極了她,可是惹不起她,那就不去招惹了行了吧?
她不去招惹忠義伯夫人,去招惹那些沒有過多隆恩的人行了吧?
“是高將軍的夫人!嬪妾想要保全高夫人,所以才誣陷了忠義伯夫人。高家曾是侯家姻親,和嬪妾的娘家過從甚密,所以才會不小心提及了太子的事。嬪妾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不忍高家被陛下治罪,也是一番好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