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兒媳婦(2 / 2)

妙蕪提起兩隻兔子棲身的竹籃跟上去,大兔子背上雲衝道君跟在最後頭。

從風陵渡口下船後,二人禦起風行符,不過半日,便來到蠱王穀。

蠱王穀是一座光禿禿的紅岩山穀,樹木稀疏,穀中毒蟲蛇蟻橫行。

但謝荀一踏入穀內,地上爬著的毒蟲毒蛇便知趣地讓開一條道路,像是對謝荀極為畏懼。

妙蕪好奇道:“怎麼這些蠱蟲瞧著好像很怕你?”

話音剛落,忽見穀中爬出一條一丈多長的大蜈蚣,蜈蚣身上站著一名發束珊瑚珠冠,身著滾紅邊黑袍的男子,瞬息之間,便衝至二人麵前

謝荀凝氣為劍,持劍朝前一直,劍氣外放,大蜈蚣為凜然劍氣所懾,急急往後倒退,任憑主人吹奏笛催動,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段瑜扔掉手裡的葉子,從蜈蚣上一躍而下,大步流星地朝二人走來。

蠱蟲和毒蛇如起伏的海潮,掙紮蠕動,像是不得不聽命向前,但又有所畏懼。

氣得段瑜破口大罵:“沒用的廢物。就因為四年前他斬了你們的王蠱,你們便這般怕他?”

謝荀往前走一步,蠱蟲毒蛇們就往後縮一尺。

段瑜伸手將謝荀攔住,麵不改色道:“我這蠱王穀不歡迎你來,你現在就給我哪裡來的回哪去,否則休怪我下狠手。”

謝荀微微一笑:“段兄還是再養隻王蠱出來,再來和我說這話吧。”

段瑜氣得要死,眼神一轉,看到謝荀背著的傷患,當即猜到謝荀此來說不定是為了求醫。

這麼一想,他忽然間又不是那麼氣了。

四年前,段瑜在這蠱王穀裡培育王蠱,不料一日地動,蠱蟲受了刺激,四散外逃,傷了不少附近百姓。恰逢謝荀途徑此地,當時他剛剛修成殺戮之劍,一劍斬儘穀中蟄蟲,從此名震仙門。

段瑜辛苦養了那麼多年的蠱蟲全被謝荀屠儘,一腔心血付諸東流,偏偏又無法與謝荀計較,可將段瑜憋屈壞了。

想不到有一天謝荀居然要求到自己門上,段瑜想著,心中隱隱覺得有種隱秘的暢快。

謝荀也不和他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要你幫忙救個人,酬勞是一隻金蟬殼。”

段瑜本來還想為難為難他,可一聽金蟬殼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段瑜猶豫片刻,就伸出手來:“金蟬殼在何處?先拿來。”

謝荀道:“你先救人,我去四海銀樓取給你。”

段瑜不悅地哼了聲,一揮袖袍,轉身朝穀裡走去。

“你隨我來。”

走了兩步,整個人忽然僵住,慢慢回轉過身,目光朝妙蕪望來,遲疑地喚道:“阿……蕪?”

妙蕪站在謝荀旁邊當了半天空氣,段瑜從頭到尾隻顧著和謝荀說話,看都沒往她那邊看一眼,妙蕪還以為自己是貼了障目符才叫人視而不見呢。

不得不說,這位大表哥在某些方麵真是相當遲鈍呐。

妙蕪撩

開紗帷,展顏一笑,輕輕換了聲:“段表哥。”

段瑜驚道:“你不是隨同謝伯父趕赴礪劍會去了,怎麼會同這魔頭之子攪和在一起?”

謝荀當眾掉馬那日,段瑜已不在謝家,因此並不知當日實情,隻聽外界傳揚,謝荀當日是劫持了謝家九姑娘,才得以突破重圍,甩掉各家追捕。

段瑜麵色大變,指著謝荀道:“你你你……你竟敢劫持阿蕪?!”

妙蕪才要否認,便聽謝荀說:“是,我不僅劫持了她,她的小命也攥在我手裡。救不救人,段兄看著辦吧。”

妙蕪說:“不……”

才說了一個字,謝荀便朝她看過來,不著痕跡地搖了下頭。

段瑜氣得麵色漲紅,一把將妙蕪拉到自己身後,怒道:“無恥至極!”

但表妹的“命”在對方手上,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在對方手上,段瑜再氣憤,也唯有將謝荀迎入穀中藥廬。

待檢查完柳悅容的傷勢,段瑜便直言道:“他這身體本已就是風中殘燭,便是沒被怨氣侵蝕,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就算我現在幫你把命吊回來,他也剩不下多少時日。”

“我先說清楚,我隻能把人救活,能活多久,得看他自己。”

謝荀鬆開柳悅容的手站起來,“我去把金蟬殼取來給你,還請段兄全力施救。”

謝荀說完,就往藥廬外走。

妙蕪看到他走到柴門邊,忽然想起四海銀樓的鑰匙還放在自己身上,忙喊住他道:“小堂兄!”

謝荀止住腳步,回頭望來。

妙蕪從荷包裡取出鑰匙丟過去,“你忘了這個。”

謝荀展臂接住,唇角勾了下,背對著她揮了揮手,禦劍朝穀外而去。

妙蕪目送他遠去,在窗邊站了會,才轉過身,便見段瑜直勾勾地盯著她,半晌,鬱悶地說道:“我瞧著……你不像是被他劫持的吧?”

妙蕪搖了下頭。

段瑜又指著屋角裡被大兔子背著的雲衝道君,“我看此人衣物,似是出自碧遊觀?”

妙蕪有點心虛:“啊,對。這位前輩乃是碧遊觀的雲衝道君。”

“所以……你和他……你們?”

妙蕪起先有點忸怩,後來轉念一想,她和謝荀之間,並未有何不可告人之處,便坦然地點了點頭。

“嗯,對,我們。”

段瑜又看向榻上的柳悅容,“這位難道就是上次仙門各家追殺的蕭氏餘孽,蕭恨春座下護法之一?”

“嗯……”

段瑜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兩個是要上天啊?!胡鬨!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段瑜又驚又怒,拉過妙蕪的手道:“走!你現在就跟我去見祖父!”

黑兔子見段瑜突然發難,一時也沒弄清到底是什麼情況。

還以為他是在欺負妙蕪,因此縱身一跳,兩隻兔子都從竹籃裡跳到段瑜身上,一左一右往段瑜肩上一坐,使了個“千斤墜”將人壓住。

段瑜呼吸一窒,登時覺得有如泰山壓頂,一步都走不動了。

黑兔子兩隻小爪子扯過段瑜右耳,靠在他耳畔叭叭叭大聲道:“好大膽子,我們鈿兒姑娘的兒媳婦你也敢欺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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