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第13章

大年初一的那個晚上,他們確定了關係,正式交往起來。

交往之後,女友就不準他去Kelseycoffee找她了,哪怕去坐一會兒也不成。

她說她會分心,萬一做錯了事,又被顧客投訴,又被主管指責,太狼狽了。

她不想他看到她的窘迫可憐樣兒。

他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覺得自己一個男生,不能表現的太黏纏,就說等她休息那天再來找她。

再見是初五。

初五那天她不上班,他帶她去逛公園。因為下雪的緣故,古公園裡紅牆綠瓦,雕梁畫棟,挺有看頭。不過那一整天他幾乎沒看雪景,心思全在她嘴唇上。她畫了淡妝,塗了口紅,不是很烈的顏色,但很鮮明,加上她白,又白又水,像顆招搖過市的水蜜桃似的,看上去很好吃,弄得他心猿意馬。又因為知道這是自己女朋友,他可以吃,所以內心幾乎可以用猴急來形容,但行為上他並未表現出來。戀愛才開始,他不能一下子就露出獠牙,還是要坐懷不亂,風度翩翩的。

一直忍到晚上,將她送回學校。他要在林蔭道旁吻她,四下無人,雪夜寂靜,他可以吻很久。

他為了表示自己沒猴急,還煞有介事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才低下頭吻她的嘴唇,結果她微微一偏,他隻吻到了她的頭發。

她把額頭抵在他肩上,低聲笑:“我這一嘴火鍋味兒。”

他笑了:“出來時,人送雪糕,你不要?”

她有點扭捏:“我是鄉巴佬啦,哪裡知道人家送雪糕是這個用意。再說了,大冬天的,送什麼雪糕,送薄荷糖不行麼?你不是也沒要麼。”

他笑:“我是見你不要,我才不要的,倆人都是一個味兒,誰也不用嫌棄誰了。”

她嬌嗔似的抬手輕輕錘了他一下,就砸在他胸膛上,他忽然覺得很甜蜜,滿嘴火鍋味兒,也仍然想吻她,她卻極快的跟他拉開距離,回宿舍去了。

醞釀一整天也沒親著,晚上想著那鮮豔的嘴唇,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開始是嘴唇,不一會就變成其他了。

二十歲出頭的男生,再克製,再一本正經,腦子裡也全是對異性身體的向往。尤其在他還有女朋友的情況下,簡直是惡狼嘴邊有一塊肉,沒有一刻不想吃下去。不過,他不願隨便對待這件美好的事情,還是想先培養好了感情基礎再說。

曖昧雖是個美好的階段,但很多事情都是淺嘗輒止的。談戀愛不一樣,可以深入的了解很多事情。戀愛久了,他就發現他女友隻是看著溫馴,其實骨子裡還挺酷的。但酷裡又還帶著一點嬌,嬌中又有決絕……總之反複無常的非常迷人。

比如談戀愛時所產生的花銷,他是男生,家庭尚算富足,按理多負擔一些,很正常,可她不讓。

做朋友時,她跟他AA,他還能理解。談戀愛還AA,他就有點不舒服。

她就說,剛開始你負擔的多,可能不會覺得有什麼,但長此以往,就算你不願意,你心裡肯定也會多少有點看輕我,等真到那時候就晚了。

他知道她說得有道理,任何一個自信自重,並且抱著認真談戀愛心態的男生都不會希望自己一直買單,有來有往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找對了人,否則很容易有做冤大頭的錯覺,不像談戀愛。時間長了自然會看輕對方。但他覺得這事也不必如此嚴肅,有時候哄她,說分擔多少要根據雙方的能力而定,誰比較充裕,誰就多負擔點,但她堅決不肯。

再比如,那年有個溫情港片在內地上映,他倆一塊去看。幾乎沒在他麵前落過淚的女友,在那場電影中,哭得稀裡嘩啦。為了不叫他發現,還把頭發散了下來,每次擦眼淚時候,就裝作是在弄頭發。他很想將她攬到身邊,但又怕她不好意思,就裝作沒看到。

散場時,已經快十點了,他送她回學校,在明德湖的柳樹下吻她,問她怎麼了,怎麼哭那麼厲害。

她把臉埋在他頸邊,還沒說話,眼淚又出來了,他感覺到頸邊一片溫熱水漬,不自覺的將她抱得更緊了點。

她小聲道:“張虔,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他吻了吻她的頭發,低聲道:“不是說喜歡我的自信麼?”

“也喜歡你的家庭。”她道,“我雖沒見過你和父母相處時的樣子,但從你那些旅行的照片裡可以看出,你們感情很好。你父母一定善於和你溝通,傾聽你的想法,倘若你做得好,他們會鼓勵你。倘若你調皮,他們會耐心矯正。打小就帶你見識這豐廣淵深的世界,培養你的各種愛好。還會傳授你,他們的人生經驗,讓你少走彎路。我就跟你完全相反,我也有父母,不過隻有過年才能見到他們。那十幾天,對我來說,像如臨大敵,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相處。我母親後來意識到了這種生疏,也曾失聲痛哭,可有些東西的缺失,是補不回去的。於是我母親,曾無比希望再生一個孩子,並且說哪怕背著乞飯,也要親自帶大。隻是終究沒有如願,因為年齡不允許。可能自己缺少這方麵的東西吧,每次看到相關的東西,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難受。我很羨慕那些擁有健康親子關係的家庭。那樣的家庭,善於表達,情感豐沛,養出來的孩子也如此,他們擁有一切,從不怕失去。我覺得人都是缺什麼找什麼,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這種人,你將來肯定是個特彆好的父親。我常會想,倘若我的孩子擁有你這樣的父親,一定非常幸福。不過我也知道,大學的戀愛甚少有結果。但就算將來我們沒在一起,我也會找個跟你差不多的人給自己的孩子當父親。畢竟母親不靠譜,父親靠譜的話,那孩子還能救一下。”

他就笑了,吻她的發,道:“話是好話,可每次都要加一句萬一,我覺得有點畫蛇添足,下次彆加了,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來回強調。”

她搖搖頭:“我覺得是畫龍點睛,否則叫你產生了我想跟你結婚的想法,你指不定要怎麼嘚瑟呢。我不是非你不可的,隻是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我隻能——”

他吻住她,低聲道:“都說了,不用強調,我知道。”

再比如,暑假時候,朋友喊他去尼泊爾爬雪山。她不能去,他也不想去。熱戀中的男生,哪裡有什麼朋友,隻有女朋友。他做什麼都希望她在身邊,她不在的話,一切都會變得索然無味。她卻一定要他去。他一再警告她,他前女友也會去,她的想法也沒改變。她說倘若他因她不去,她會有壓力。他問她,不擔心他和前女友發生什麼嗎,她說真那樣的話,防不住,早發現早解脫。他最終還是去了,但心有所牽,旅途變得十分漫長。

期間他沒聯係她,她也沒聯係他,他卻更想她了。

他最終還是提前回去了。回去沒告訴她,在商場前的人行道那等她下班。

路邊的槐花在晚上開得燦若星空,晚上十一點多,她和同事分手,慢慢朝這邊走過來。

他本想故作冷淡,若無其事的問她有沒有想他,她卻一頭紮進了他懷裡,帶著哭腔說她要嚇死了,以為他真和前女友舊情複燃,把她忘了。

就這一句話,他就知道她的日子同樣不好過。可即便提心吊著成這樣,也不肯主動聯係他。

他將她從懷裡拉出來,一個勁兒的吻她。

路上沒多少行人,可即便有行人,他也不在意。

他一點不想克製,手伸到她的衣服裡,想立刻將她扒乾淨。

好在他沒理智了,她還有,死命捉住了他的手腕。

可他覺得自己有點撐不住,或者不想再撐了。他們早晚都會做,早一刻,晚一刻,他覺得沒差彆。

他把她推搡到車裡,不管不顧的親。她沒經曆過這樣的陣仗,也不知道衣冠楚楚的男友,某時候很可能是衣冠禽獸。她又急又怕,顫聲道:“你的生日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