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歡:“……”
她婆母在她六姐這裡,形象不太好的樣子。
“啊,應該不會,”謝九歡說。
謝六姐:“這禮太重,我和你姐夫還不起啊。”
謝九歡:“還不起就不還吧,我聽十全說,六姐夫要去浙東?”
六姐夫點點頭。
比起胖了的謝六姐,六姐夫這些年在相貌上的變化倒是不大,人隻是更黑了,氣質上也更肅殺了一些。這種變化,是從軍之人,特彆是戍邊軍人很難避免的。
謝九歡在院子裡就打量過六姐夫了,這會兒再仔細打量,謝九歡發現六姐夫臉上有疤痕了。額頭上一道,左邊臉頰上一道,右邊嘴角上的一道,從嘴角一直延伸到脖頸。應該是時間久了,疤痕的顏色淡了,乍一看已經看不出來,但架不住被盯著仔細看。
“六姐夫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謝九歡直接就問了。
六姐夫渾不在意地說了句:“幾年前受了點小傷。”
謝九歡一驚一乍的,“什麼小傷能留一臉的疤啊?”
謝六姐忙拍謝九歡一下,讓謝九歡彆嚷嚷,說:“我剛把二娘哄好,你彆再招她難過。”
謝九歡:“什麼?二娘已經難過過了?”
謝六姐差點沒衝謝九歡翻白眼,“你能看見,二娘看不見啊?”
謝九歡:“哦,是這麼個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謝六姐看看六姐夫,麵色平靜地道:“就是打仗,你姐夫跟番蠻子互砍,臉上的傷就是這麼落下的。”
自己當時懷著胎,看見丈夫一臉血肉模糊的讓人抬回來時,受得那種驚嚇,謝六姐忘不了,但也不想再回憶了。本來牛牛可以有個妹妹的,但就這麼沒了,這要怎麼說呢?這就是戍邊之人的命。
甚至於流胎之事,謝大姐兩口子去西北的時候,謝六姐都沒說,現在回娘家了,她就更不可能說了。
謝九歡卻是說:“打仗?我怎麼沒聽說呢?”
這幾年西北那邊有打過仗?
謝六姐就笑道:“又不是什麼大仗,打完就算了,犯不上鬨得天下皆知。”
謝九歡倒抽了一口氣,一場小仗就讓六姐夫傷成這樣了,要是遇上大仗還得了?
“我們也不虧,”謝六姐說:“我和你姐夫拿著賞錢,換了個宅子,比之前的那個大多了。”
六姐夫就也笑了笑,他人黑,笑起來一嘴白牙就顯眼的要命。
“哎呦,”謝九歡卻是一點高興不起來,說:“大姐回來也沒說這事,你們也不跟家裡說,這種事怎麼能不跟家裡說呢?”
謝九歡這話,跟苗氏抱怨兩口子的話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謝六姐:“他又死不了,我要往家裡說什麼啊?我說了,是你能去我那兒,還是十全能去啊?儘扯沒用的話。”
跟苗氏不敢,但對著謝九歡,謝六姐沒什麼不敢的。往家裡報信,除了讓你們跟著著急,沒彆的用處,我乾嘛要這麼做啊?
謝九歡想了想,歎氣說:“行吧,六姐說的對,隻恨我不是男兒身啊。”
“儘瞎說!”謝六姐抬手一巴掌拍在謝九歡的胳膊上,“再讓四少爺聽見!”
都嫁人了,你還扯什麼恨不是男兒身?
謝九歡隻得說:“行行,我不說了。”
謝六姐:“你姐夫被調到浙東了,那是太平地方,我們的好日子這不就來了嗎?”
這下子,謝九歡笑都笑不出來了,太平個屁啊,我的六姐喲,朝廷調六姐夫去浙東,朝廷沒安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