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低頭,路上有一塊石頭,這皇後殿看著乾淨,可隨著主人的失勢,太監宮人們伺候起來真就沒那麼用心了。
在皇後殿伺候的太監宮人們,長順走在最前頭,一行人被一隊大內侍衛押著,也在往皇後殿外走。
靖王問馮寶:“要將他們押往何處?”
誰也不知道,這魏氏私底下還有什麼勾當,可不能讓這幫人出去亂說話啊,皇家的臉麵重要。
馮寶忙快步走過來,小聲跟靖王說:“會將他們暫時先關押在慎刑司。”
靖王:“那之後呢?啊,算了,你不要說了。”
宮裡的事,他問多了也不好。老王爺隻是擔心,長順們離了皇後殿,會說不該說的話,損了皇家的顏麵,至於長順等人的命運,靖王一點都不關心。不過就是奴,死了就死了吧。
長順這一行人不敢說話,也不敢哭,但凡他們敢出聲,押送他們的大內侍衛就會對他們抱以老拳。
皇後殿這邊的動靜這麼大,整個後宮不等廢後的詔書傳過來,便都知道魏皇後被廢了。
廢後從皇後殿到冬蟬宮這一路,無數人或就站在明處,或站在暗處,看著廢後這一行人。
五皇子看看走在他前頭的兩抬小轎,他覺著,看不到廢後如喪家之犬的樣子,宮裡的人一定都在扼腕惋惜呢。
等好容易走到了冬蟬冬,靖王和五皇子才知道,原來這冬蟬宮就在慎刑司的邊上。一個院子三間房,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個小地方,竟然也被叫做宮。
慎刑司關人的地方是地牢,公房倒是在地麵上,但圍牆高立,外人看不見裡麵的情形,裡麵的聲音也傳不到圍牆外麵。
慎刑司是個晦氣的地方,而靠在晦氣之地的冬蟬宮,又是個什麼地方呢?不也是個晦氣的死地嗎?
“這地方,”靖王看著馮寶,這地方不會是聖上現找的,臨時取了一個名字叫冬蟬宮的吧?
“這地方原先就叫冬蟬宮,”馮寶忙說:“以前地方挺大,但失過幾回火,房子就隻剩下這三間了,但這三間宮室還是不錯的。”
三間房門窗都有,看屋頂,瓦片也都齊整。院子雖然也小,從院門走到屋簷台階處,最多走十步,但能看得出來,這院子被打掃過了,荒草、雜物什麼的,一概不見,全都被收拾走了。
轎子小,直接抬進了中間的一間屋裡,兩個嬤嬤一起出力,將魏皇後從小轎裡拖拽了出來。
靖王沒進屋,甚至沒走上台階往屋裡看上一眼。他一個長輩,沒道理去看侄兒女人的屋子的。
五皇子倒是想去看,但見靖王站在院中不動,他便也忍住了,沒往台階上去。
“走吧,”看抬人的小轎又被太監從屋裡抬出來了,靖王說了聲。
“李悠,”魏皇後這時卻在屋中大喊:“你哥哥呢?你哥哥今日為何不來?!”
靖王小聲跟馮寶說:“三殿下的事,沒人與魏氏說過?”
馮寶:“三殿下的喪事都辦過了,魏氏怎能不知三殿下已故了呢?她怕是不信吧?”
畢竟廢後沒親眼見到三皇子的屍體,也沒去過三皇子的靈堂啊。
“那五殿下與魏氏說一聲吧,”靖王扭頭跟五皇子說:“讓她不要再將三殿下掛在嘴上,讓三殿下的亡魂不得安寧。”
“好,”五殿下應了聲,這事他是樂意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