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歡如今也沒有時間概念了,她就知道她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她儘喝水來著了。但好像她離餓死還遠。
人不吃飯,光喝水的話能活多久?啊不對,謝九歡腦子亂糟糟地想,是貓,貓光喝水的話能活多少天啊?
問題問出來了,謝九歡想不出答案來,如今她沒辦法某度問病啊。
而且自己還在不在原先的世界,謝九歡都沒辦法確定,她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有人,沒有動物,這裡隻有她一個活物。謝九歡覺得得虧她夠堅強,沒事會自己嚎上幾嗓子,要不然隻這一份死寂,就足夠逼瘋一個人了。
也不知道林得意怎麼樣了,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黑暗再度襲來,謝九歡又一次曬著太陽,昏睡了過去。
八姐夫坐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吃中飯,仰脖灌下了半水壺的水後,八姐夫抹了一把嘴。
天氣炎熱,但在老林子裡待著,濃密的樹蔭將陽光遮擋在外,再有點小風,老林子裡就還算涼快。
正挖著地的兩個兵卒突然停下了動作,八姐夫正盯著這二位呢,看見這倆兒停了手,八姐夫忙大聲問一句挖出來了?他人也站起身,大步走到了兩個兵卒挖開的坑前。
坑裡上下疊著兩具腐屍,看衣服就知道是魏琳的兩個死士。這兩個人在斷崖逃了,跑到這處地方的時候,遇上了地震導致的地裂,被張了嘴的大地吞噬了。
要不是一個死士伸了左手露在外麵,又被在山裡找謝九歡的遼東軍裡的幾個兵卒看見了,沒人會知道這塊地下,竟然埋了兩個人。
“王老爺,”一個兵卒解了一具屍體上的配刀,雙手捧著遞給了八姐夫。
八姐夫左胳膊還不能動彈,他伸右手接了這把沾了屍體滲出的體液,還有泥巴的刀。
八姐夫仔細看看手裡的刀,刀是好刀,但沒有任何標記。
“晦氣,”八姐夫將刀又扔回到了土坑裡,跟兩個兵卒說:“這兩個孫子的身上應該帶著銀子,你們找找,自己留著吧。”
死人的刀晦氣,可錢財無人不愛的,兩個遼東兵卒馬上就高興起來,自己出的這一回力沒白出。
“小的們謝王老爺,”兵卒跟八姐夫道謝。
“你們哥倆兒再累一回,把這倆孫子埋了吧,”八姐夫說。
兵卒忙就答應了,他們拿了這兩個死人的錢財,那他們替這倆填上土,也是應該的。
“要是有錢財以外的東西,你們哥倆記得上交啊,”八姐夫都轉身要走了,又停步叮囑了兩個兵卒一句。
“是!”兩個兵卒齊聲應道。
八姐夫往他剛才坐著的地方走,心裡沉甸甸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死士的手露在外頭,才被他們找著,要是整個人被土埋了呢?那真是除了來勾魂走的牛頭馬麵,任是誰來都找不著啊。
要是謝九歡……
八姐夫往地上一坐,人總該接受現實,但什麼時候接受?八姐夫不知道,反正他如今還是不甘心。
一隻信鴿在這個時候,飛進了秦國公府,落在一間書房的窗台上。
“咕咕,咕咕,”信鴿叫了兩聲。
窗戶馬上就被打開,細辛一把抱起灰羽的信鴿,又驚又喜地衝身後道:“主子,信鴿從南邊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