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妙荔熬了一大盆子藥端進來。
周述宣聞著這味道就心煩,他什麼時候能不喝藥了。一手拿著書,一手伸出去要接,半天都沒見藥遞過來。轉頭隻看見妙荔端了一盆子過來。
周述宣愣了一下,就是把他殺了他都不相信鬆露院的人敢給他弄這麼大一盆藥過來。
“這是哪裡來的?”
“奴婢熬的。”
周述宣盯著她手上的盆,思考它的用途,“熬這個乾什麼?”
“奴婢看王爺的腿這麼久都沒有起色很著急,於是翻了許多醫書才找到這個方子。”
妙荔一邊說一邊蹲下幫他脫鞋。
原來是泡腳的,他就說不可能給他弄這麼大一盆過來。聽到是她翻醫書找來的方子周述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意,不論怎麼說,她是對自己上心的。
“奴婢去鬆露院問過了,可以用的。來,王爺把腳伸進來。”
周述宣聽話的把腳往裡伸,剛放進盆裡就迅速的抬起來了。
“嘶,”周述宣吸了一口涼氣,“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妙荔探了一下溫度,確實有一點燙,燙也要泡。妙荔伸手去抓他的腳,直接就往盆裡擱,“燙一點才有藥效,王爺忍一忍。之前郎中就是說王爺的腿是寒氣入體,熱水才能驅寒。”
周述宣忍著疼意,咬牙說:“心狠手辣的女人。”
“怎麼說都是王爺,反正奴婢是為了王爺好。”
見他老實不動了,妙荔才把自己的手拿出來。
門外,許梅棠聽了一會兒了。她過門好幾天了,她昨天才看清周述宣的容貌。她這個王妃當得太委屈了,於是想過來看看。
站在門口卻聽見周述宣在和妙荔說話,兩人居然有些沒大沒小的感覺。對著妙荔的周述宣才是她想要夫君,這一刻她居然有些羨慕那個做這下賤事情的奴婢。
還是不進去了,這種場景看多了傷心。
魏海剛好看見她出去的背影,進屋對著周述宣說:“王爺,王妃好像來過了。”
“然後呢?”聲音冷淡,沒有一點感情,像在問一個外人。
“然後就走了。”
“走就走了。”
魏海覺得是自己判斷失誤,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來報。這個新王妃和以前那個沒什麼區彆,一樣的不入周述宣的眼。
妙荔站在一邊聽了兩句,還是忍不住開口,“王爺還是應該多陪陪王妃的。”
正妻嫁進來快十天了都還是完壁之身,卻把時間都浪費在她一個侍妾身上,太不像話了。
周述宣思慮片刻,像是在考慮她說的話,半天才說:“那你去把她叫回來,我們三個人一起睡。”
魏海現在恨不得的化身成一個大大的問號,提醒周述宣好好回想自己說了什麼。這已經不是不規矩了,這是放蕩!
妙荔臉色變得煞白,腳像灌了鉛不能移動,沒辦法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三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那畫麵她不敢想象。
周述宣輕飄飄的拋過來一句,“去呀。”
妙荔揪著自己的衣服喊了一聲,“王爺……”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說:“記住了這是你自己不去的,以後再勸我多陪陪誰就想一想今天。”
魏海在心中豎了個大拇指,周述宣這一招實在是高。想不到他家王爺還是個癡情種,在妙荔身上吃了那麼多虧生了那麼多氣都初心不改。
“奴婢記住了。”
她以後再也不勸他這些事了,本就和她沒什麼相乾。
收拾好了後,妙荔還是在他身邊睡下。為了剛才的事,臉色沒有多好。
周述宣也不是很高興,黑著臉冷著聲音,“你明明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不該把我往彆的女人那裡推。”
妙荔不想直麵這些,轉了身背對著他,“奴婢已經知道錯了,王爺早些睡吧。”
“轉過來。”
妙荔不得已又轉回來,冷淡的問:“王爺有什麼吩咐嗎?”
“沒什麼吩咐,隻是想說我這幾天心情不好,你不要招惹我。”周述宣抬手幫她掖了掖被子,輕聲:說:“睡吧。”
這幾天為了立儲的事情周述宣心情很不好,他不想和齊王搶。
看他睡覺還皺著眉頭,妙荔問:“王爺明日去上朝嗎?”
“去。”
大臣們遞了這麼久的折子,明天差不多就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