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奴才為難的地方,問過屋裡伺候的人,他們都說不是。而前一夜是妙荔姑娘伺候的王爺,奴才走的時候屋裡也沒有燃香,就隻有可能……”
魏海不敢再往下說,妙荔能從姬妾中脫穎而出,讓王爺天天把她帶在身邊,讓王爺性子溫和了不少,在王爺心中肯定有不一般的位置。
魏海偷偷看了周述宣一眼,發現他正望著那香塊發呆,看不出喜怒。魏海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一個能進王爺身的姑娘,怎麼又出了這種事情?沒了這一個,外麵的那些人又要琢磨是不是該給王爺買幾個清雋的小廝了。
他如果知道周述宣心中在想什麼,肯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了。
周述宣第一個反應就是,絕對不會是妙荔做的。她骨子裡有一股文人的傲氣,或許會算計,卻不會做這種小人做的事情。而且她沒有理由殺他,她那種性格也不會被彆人指使。然後就在想是誰陷害的妙荔,或者借她的手殺人。
魏海要是知道了他家生性多疑,什麼話都要在心中過一遍的王爺無條件相信一個人,不吃驚才怪。
不是妙荔,又是誰呢?誰能神出鬼沒的在他的香中動手腳。周述宣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結果,頭暈得厲害。不知是夜深了還是因為那什麼毒又發了。
周述宣伸了個懶腰說:“伺候爺安寢。”
魏海不敢提妙荔的事情,也摸不透周述宣現在的心思,輕手輕腳的伺候周述宣睡下。王爺現在沒有生氣的樣子,估計沒有什麼大問題。
周述宣睡下後,魏海出門發現妙荔還站在原地,微風吹起衣裙,像是九天下來的仙女。不看臉,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韻。魏海在心中祈禱那毒千萬不要是她下的。
現在王爺沒有怪罪的意思,該勸一勸的還是得勸一勸,魏海過去,樂嗬嗬的說:“王爺已經歇下了,姑娘也去睡覺吧。”
妙荔像被冬日的雪凍住了,站著一動不動。
魏海沒有因為她冷淡的態度生氣,反而厚著臉皮說:“我也不知道你和王爺鬨什麼彆扭了,不過王爺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對底下的人是很好的。雖然會有一些小懲戒,也是為了我們好。隻要擺正了自己在王爺身邊的位置,就能很好好的過下去。”
魏海也覺得不可能是妙荔下的毒,要是她,現在怎麼可能還會和王爺鬨彆扭,不怕死無葬身之地,應該貼著王爺一個勁兒的討好才是。
妙荔心裡明白,在這裡站了這麼久,她也想通了周述宣罰她是因為她亂說話,可她心中就是有一口氣。他們怎麼能對人命那麼淡漠,還什麼太子始終是太子……要當一個明君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君為輕,民為重才是。
魏海鍥而不舍的勸,“姑娘,夜裡涼,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王爺想想,你若染上了風寒又給王爺染上了怎麼辦?”
妙荔終於有了一點動作,對他福了福身子,“多謝大人提點。”
終於說通了,為了這兩人他真是操碎了心,想起宮裡送回來的賞賜,魏海擺擺手說:“姑娘以後是主子,我不敢當提點這兩個字。”想到這一茬,心情又好了不少,得那些賞賜,妙荔現在可謂是前途無量。
妙荔不屑的輕笑了一聲,“我永遠不可能是主子,隻求不用當奴才。”
魏海聽不懂她的話,她是王爺是侍妾,不是像現在一樣,就是慢慢的往上爬做個正經主子,什麼叫又不是奴才又不是主子。
妙荔沒跟他解釋,就回房睡覺了。洗漱過後,她才發現她這個覺好像不太好睡,仰麵而臥背疼的厲害,側著臉又疼。
現在想起來她也是傻,周述宣讓她掌嘴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樣,掌掌不留情。
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無奈隻得從床上摸下來點燃蠟燭,黑暗之間還不小心踢倒了什麼,腳又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妙荔倒吸一口涼氣,在心中直呼倒黴。拿著燭台翻自己的抽屜想找周述宣上次給的藥。那藥很好用,那麼重的鞭傷沒幾天就好了,應該也有消腫的效果吧。
她在這裡翻來翻去,那邊也有人睡不著明明四下很安靜,可周述宣總感覺自己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攪得他心神不寧。
“魏海。”周述宣朝著外麵喊了一聲。
魏海披著外衣匆匆起來,人還是迷迷糊糊的,“王爺,出什麼事了?”
“外麵是什麼聲音?”
他什麼聲音也沒聽見呀,“奴才出去看看。”
魏海點燃了燈籠往外走,一場好大的夜雪,估計周述宣聽見的是這聲音。不對,院裡怎麼還亮著燈,是妙荔的屋子。大晚上的魏海也不好過去,直接回去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