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遲心臟突突狂跳,莫名的心慌意亂,打開鞋櫃拿拖鞋的時候,這種心慌之感更是抵達了巔峰。
鞋櫃之內,竟沒有哪怕一雙時箋的鞋。
陸延遲登時顧不上換鞋,徑直去到次臥,時箋的房間。
門敞開,裡邊空無一物。
陸延遲手中的花和保溫桶“啪”的一聲摔在了木質地板上,保溫桶歪倒,滾了滾,才將將停住。
陸延遲臉色發白,指尖顫抖。
他陡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時箋搬走了。
為什麼?
是發現他是同性戀然後疏遠了嗎?
陸延遲不可避免地有了不好的猜測,尤其是在他察覺到自己對時箋的愛意又想要跟時箋告白的時候。
他心臟沉悶得不像話,左胸口的位置,像是壓了塊鉛石,壓得他無法喘息。
他滿麵頹然地進到室內,又無意識地靠在書桌上。
過了許久,他“呼”的一聲長長地吐了口氣,緩了緩心臟的鈍痛和沉悶,這才摸手機,進到微信,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然後,便也看到了時箋給他的留言——
“陸大善人,走了啊,時大惡人去看世界了。”
發送時間大概是他買完花開車回學校的路上,當時,陸延遲聽到了微信提示音,但沒理,開車呢。
陸延遲心臟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拿鈍刀在絞,持續的綿密的疼。
他似乎錯過了什麼。
轉而,陸延遲想到時箋沒把他拉黑刪除還在給他留消息,足以說明一切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可怕,陸延遲連忙回:“什麼意思?”
隨即,又追問道,“是去哪裡玩了嗎?”
“你現在在哪?”
“怎麼搬走了?”
“是覺得哪裡不合適嗎?”
“小時,你在哪,坐標發我,我過去,我們當麵談一下。”
陸延遲等了一會兒,時箋沒回。
陸延遲隱約猜到時箋現在沒上課,而是去了外邊,陸延遲便不再顧慮打擾人上課,直接撥打時箋的電話,那邊是一個機械單調的女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陸延遲撥打了好幾通時箋的電話,那邊都沒接,不得已,陸延遲去看陸嶼寧的朋友圈,陸嶼寧表達欲旺盛,但凡有點事兒都能在朋友圈叨逼叨出來,他和時箋又是最好的朋友,時箋的動態陸嶼寧門兒清。
陸嶼寧確實播報了時箋的動態:“今天上課的時候我們老師一臉喜氣洋洋地說時箋這學期去MIT交換了,大二就去MIT交換,大神牛逼我說倦了。”
評論區無不再驚呼“大神,牛掰”,當然偶爾也會有人詢問:“陸延遲怎麼辦?”
陸嶼寧回得毫不客氣:“能怎麼辦?那是MIT。我哥先一邊去。”
時箋去MIT交換了,卻沒有告訴他。
不對,也說了的,他給他發了微信道彆。
是他錯過了。
陸延遲臉色慘白,隻覺得胸腔內下了一場雨,潮潤不堪,又悶得透不過氣,陸延遲好看的眉眼染了淡淡的憂鬱和寂寥,他垂眸,戳開陸嶼寧的私聊:“時箋去MIT交換了啊?”
陸嶼寧秒回:“怎麼問我啊?他沒跟你說嗎?”
陸延遲長而卷曲的睫毛顫了顫:“……沒。”
陸嶼寧道:“怎麼回事啊?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