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我勸你慎言,否則人頭落地(1 / 2)

清末的法師 黃文才 14538 字 2個月前

不能怪趙傳薪好像瘋了一樣,非得去挑撥毛子的神經。

《辛醜條約》簽訂後,1861到1865年間的賠款債務,僅關稅就占40%,海關幾乎成了列強的出納機關。

東清鐵路一年的貨物吞吐量數額巨大,潑天的富貴,趙傳薪豈能放過?

張壽增無言。

趙傳薪仿佛沒看見他臉上的為難,拍拍他肩膀說:“努力啊鶴岩,我看好你。”

說完推門而出,沒入風雪當中。

趙傳薪沒有回山腰小屋,他套上了炎魔內衣保暖。

踩著縹緲之旅,趙傳薪越過了邊境。

因為風雪緣故,路途可視度低,全靠智能陀螺儀感知提供方向。

趙傳薪能在廣袤的草原上記住路,全靠智能陀螺儀。

它雖然隻有一裡多地的感知範圍,但卻能記住經過的地形和路線。

東清鐵路是西伯利亞鐵路的支線,而東清鐵路全程呈丁字形,在長-春府向南屬於東清鐵路支線。

越過邊境,趙傳薪沿著西伯利亞鐵路走。

這條鐵路子在未來全部建成後,幾乎跨越地球周長的1/4裡程。

這條鐵路給沙俄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在火車的轟鳴聲中,荒無人煙的西伯利亞迅速繁榮,這幾十年從原本200多萬人口,已經增長到了800多萬。

人多,一座座城市便拔地而起,這個發展步伐,被國際上譽為“美國速度”。

西伯利亞也成了沙俄主要的農牧業基地。

俄人主要食物中,穀物提供了75%熱量,畜牧食物占11%,土豆提供8%,魚、蔬菜和水果提供6%。

因為沙俄的穀物種植種類單一,天氣對穀物生產量有很大的影響,種植麵積常年不變,所以產量忽高忽低。

在1891年的時候,沙俄出現過一次大饑荒。

後麵十來年漸漸好轉,每年又可以出口到歐洲列國600到900萬噸的穀物。

而廣袤的西伯利亞,是這些出口糧食的主要產區。

西伯利亞鐵路,將糧食源源不斷的向西運輸。

趙傳薪沿著鐵路線一直走,下赤塔各個村莊和鎮子不斷掠過。

跑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個貨運場,趙傳薪看見了工人正在往列車車廂裝載圓木。

這是一列每節40噸載重的木材車,兩個車頭串聯,能拉二十節車廂。

趙傳薪到的時候,裝貨已經收尾。

緊隨其後是進貨場的馬拉棚車。

棚車是專門運糧的。

木材、煤炭和礦石等都有專門的貨位,糧食卻必須裝倉。

等木材車掛上車頭開走,趙傳薪溜進貨場,隨著棚車摸到了倉庫。

裡麵滿滿當當全是小麥、黑麥。

趙傳薪直接將秘境裝滿,差不多75噸糧食,扭頭就走。

耗時1小時15分,抵達新巴爾-虎右翼南麵,隨便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打開《舊神法典》傳送來一座沙丘。

這幾天“我”都在趕路,趙傳薪延長了刷新進度,動輒就傳過來一座沙丘搞建築。

戴上泥抹子手套,以最快速度立起一座6米左右直徑、4米高的石塔,在高處開幾個通風口後,胡亂將糧食裝了進去,頂部封口。

全程在沙丘上作業,根本不管這石塔造的是否美觀,隻要能立住就行。

順道又跑去了新巴爾-虎左翼,在南部的林區旁造了兩座石塔。

看看手表,才九點半,趙傳薪踏著縹緲之旅再次越境。

老馬識途,輕車熟路。

找到之前那貨站,又搬了70噸糧食回來,幾乎將貨站糧食清空。

無論是口袋科技還是秘境空間,主要材料是深海沉積物。

不可能像房子那樣,想打造什麼形狀就是什麼形狀。經過趙傳薪擴充,秘境容積大致在130立方米左右,但形狀不圓不方,極不規則。

除了必要攜帶的武器,70噸糧食的裝載能力已經相當驚人。

運了兩趟,趙傳薪也有些疲憊,回到山腰小屋倒頭就睡。

……

第二天,張壽增帶人去滿-洲裡和吳薩締談判。

隻是這次不光吳薩締一個,他還帶著另外幾人。

吳薩締給張壽增介紹:“這位是普提洛夫少將,這位是勘界委員儒達諾夫,這位先生是東清鐵路公司總辦霍爾瓦特,這位先生是副總辦達涅爾。此次會談,由我們五人代表俄國共同做出決定。”

張壽增吃了一驚。

這幾位可都是重量級選手。

恐怕,要不是趙傳薪橫空出世,他肯定沒機會見到這幾位。

不但如此,又有人推門而入。

張壽增抬頭張望,見來人竟然是呼倫兵備道的道員宋小濂,身後跟著墾務局的黃仕福。

他滿腦子問號,為何將這二位叫來?反正不是他叫的。

吳薩締笑著說:“這兩位,我就不必多作介紹,想來張總辦很熟悉。”

張壽增趕忙起身行下屬禮。

宋小濂黑著臉沒說話。

黃仕福瞪了張壽增一眼:好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現在是不是和趙傳薪穿一條褲子了?

張壽增隻是苦笑。

眾人落座。

吳薩締開門見山:“張總辦所言,臚濱府在滿-洲裡設卡收取關稅,恕我們不敢苟同。”

自從昨夜趙傳薪和他嘮了幾句後,張壽增就明白趙傳薪的態度了。

他一點不溫文爾雅,針尖對麥芒開口:“為何不敢苟同?關稅本該我國自主,設卡收稅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吳薩締輕咳一聲:“貴國貪汙現象橫行,知道嗎,英國人掌管貴國海關,是貴廷唯一沒有滋生貪腐的海關,竟然是大清最清正廉潔的一個部門,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若是將滿-洲裡交給了你們,不但會滋生腐敗,腐敗也會妨礙我們的貿易。”

清廷官員收多少稅,交朝廷多少稅,或者說交不交是要看心情的。結果讓英國人掌管,英國人除了抵債部分,如數全部上交。曾國藩當時見了,覺得很震撼。

張壽增看了一眼宋小濂,宋小濂臉上閃過一絲怒氣。

怒氣並非對他來的,而是吳薩締。

任誰聽到這麼一番言論,估計都會氣冒煙吧。

宋小濂開口:“吳薩締先生此言差矣。關稅本就該由本國掌管,更何況厘金的加收,極大妨礙我朝商業發展……”

所謂厘金,是列強專門為華人加設的一種稅。也就是說,進口隻需要交關稅,但出口卻額外再加稅,針對的就是中國商人。

他話沒說完,就被普提洛夫無禮打斷:“請你先等等,關於關稅設卡的事情,我們隻和臚濱府談。”

宋小濂被懟,氣的臉色黑如鍋底。

但還真沒底氣反駁。

海關關稅主權能不能收回,和俄人也談不著。

現在趙傳薪的事他也管不著了。

張壽增壓力很大,忽然摸了摸兜,那裡裝著一包昨晚上從姚佳那硬搶來的煙。

點上一根煙,他不會抽,嗆的直咳嗽,但忍著沒有掐滅。

咳嗽完他說:“彆處不敢說,但臚濱府的關稅部門,定然不會滋生貪腐,因為沒人敢伸這個手。”

其實海關稅權在此時並非絕對收不回來,曾經英國駐華公使威妥瑪主動要求清政府自己接管海關,卻遭到了清政府的堅決否定。

因為知道自己人什麼德性。

譬如赫德離職,距離當初最早時期,海關關稅稅收比1861年翻了6倍,要換成是清廷的官員,怕是這個數字永遠都不會變,隻要能交差就行,偶爾說不定還會少一些。

可是到了下個紀元,想收回稅權還沒那麼容易了,費了老鼻子勁,最後也隻撤銷了厘金。

吳薩締前幾次和張壽增談話,他製定了一個策略:以柔克剛。

他笑了笑,搖頭說:“不行,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張壽增也搖頭:“知府大人有言,陸關關稅必須收回。”

吳薩締臉色一滯,上次張壽增還要顧及顏麵,顧及沙俄的威懾,這次卻意外的強硬。

宋小濂和黃仕福也驚訝的看了張壽增一眼,覺得張壽增變了,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但吳薩締還是保持了微笑:“貴廷之前隻有海關關稅,陸關隻有常關,收取陸關關稅沒有先例。”

張壽增寸步不讓:“目前滿-洲裡為你們俄人把持,除了牲畜和皮毛貿易外,我們連常關也收不到。即便陸關應比海關收稅更少些,這個稅金多寡可由我們兩國商議,卻不能由你們一言決定。況且,朝廷有旨,臚濱府為自治,有權決定治下稅收問題。”

他也學會了將“自治”掛在嘴邊。

這時候,普提洛夫插嘴說:“張總辦言辭犀利,就不怕鬨出外交糾紛嗎?”

說著,普提洛夫惡狠狠的盯著張壽增看。

張壽增是文人,不是武夫。

但他這次竟然沒怕,也是重重地將沒抽幾口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毫無懼意的與普提洛夫對視:“不怕!”

張壽增心說:趙傳薪是殺人魔王,我有時候都敢頂撞他,你算老幾啊?

焯!

宋小濂、黃仕福、吳薩締等人全都震驚了。

短短時日,所有和趙傳薪接觸過的人都好像變了個人。

五翼總管以最快速度和趙傳薪穿一條褲子,吳薩締想離間?不成!宋小濂想指揮?不成!

現在連清廷送來掣肘趙傳薪的張壽增,不但和趙傳薪站一條戰線,膽子竟然還變大了。

普提洛夫聞言,鼻子好懸氣歪了。

吳薩締臉上終於青紅不定,可旋即又笑了:“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從長計議。現在再說說勘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