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爹,快抱俺起來看活的趙傳薪(1 / 2)

清末的法師 黃文才 12321 字 2個月前

巡警吃驚的張大嘴巴。

圍觀者噤若寒蟬——怎麼才剛到,就進入了高潮……

這些人,有販夫走卒,有逛街的百姓,有農夫,有腳夫,也有當地的商賈。

長-春府算一個移民府城,而國人又喜歡抱團,山東、直隸、河南、山西和江浙等盲流子逐漸落腳紮根後,組成了不同的團體。

山東人身強體壯,除了種地外,多半投身於腳行和建築行業,少數經營商業,這情況與鹿崗鎮相仿;山西人從事金融行業較多,多半開票號、當鋪;而直隸人多半投身純商業……

大體上,直隸來人,擰成了樂(o)亭幫;山東來人則團結為撫寧幫。至於江浙,雖有小團體,卻不成氣候。

什麼出資者、經營者、掌櫃、學徒比比皆是,全都聚過來看熱鬨。

“謔,這一腳,踹出了咱大清武力的新高……”

“俺聽說死者為日本人,此人為何要殺日本人?哎呀,光天化日豈能殺人,哎,真是痛快……啊不,是痛哉……”

在弄明白趙傳薪踹死的是日本人後,當地人都幸災樂禍。

他們天天和火車站那邊的日本商圈較勁呢,巴不得見日本人倒黴,前提闖禍的不是自己。

這些人其實就是同鄉會。

此時,有個山東人,名為陳乾。

雖然長-春府的警政軍學四界,直隸人亦占十分之二三,但陳乾卻和此四界之人交好。

當他看清楚趙傳薪的模樣後,心裡一咯噔,立即來到巡警身旁,低聲說:“今天你們還是不要觸怒此人為好,信我陳明侯,就立即撤退。”

巡警也怕,因為沒帶槍。

畢竟有日本人來報警的時候,沒說凶徒帶槍,巡警也不能天天背著快槍四處溜達。

而且他們很信任陳乾,當即對視一眼,大聲道:“此凶徒難辦,我等去搬援兵……”

其實就是在百姓麵前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趙傳薪還以為他們能怎麼樣呢,結果轉眼間就跑了個乾淨,隻剩下一群百姓傻乎乎的還等著看後續的樂子。

巡警走了,陳乾沒走。

他悄悄的跟著一腳踹死日本人後,還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的趙傳薪後麵,不遠不近的贅著。

該買的,趙傳薪已經買的七七八八,他最後進了一家叫“玉滄源”的店裡,去看翡翠玉器。

他也算是個文玩老炮,每當經過類似的店鋪裡,都要進去溜達一圈,或許有後世不常見的品質的好玩意兒。

果然,他在裡麵看到了幾塊質地絕佳的毛子菠菜綠碧玉,潤度叫人拍案稱絕。

“這塊料子多少錢?”

“客官您全要的話,給五塊大洋。”

趙傳薪將玉料握在手心,拇指一刮,我焯,細膩度真絕了。

在透過燈光細看,一個黑點也無。

這麼便宜嗎?

他直接掏出五塊大洋遞過去:“要了。”

夥計沒成想他這麼痛快,樂嗬嗬的要給包上,趙傳薪一擺手:“免了。”

看不上他們的包裝盒。

就這玉質,哪怕是後粘一起弄虛作假,哪怕隻能摳兩顆腰珠那也值了。

他搗鼓這些東西,其實並非想要掏鐲子或者吊墜擺件,而多半是送人,或者用來做串的配飾。

此時,掌櫃的從外麵看熱鬨回來,待看見趙傳薪和他手裡的碧玉後,立刻明白過來,先吃驚,後露出笑臉:“呦,您來買玉?您真是藝高人膽大,那日本人……”

此時長-春府的百姓,對日本人還稱不上恨,但民族自尊心是有的,看見日本人倒黴他們就高興。

夥計還不明就裡,因為他看店沒機會出去瞧。

趙傳薪齜牙樂:“什麼日本人?莫非你要血口噴人啊?我可是一直在這裡看玉。”

掌櫃:“……”

見趙傳薪要走,他趕忙從櫃台裡,取出了一個小玩意兒:“英雄,這塊玉小店免費附送。”

趙傳薪也不客氣,接過一看,是一個白玉佛手小把件。

圓雕的佛手,玉材溫潤致密,潔白光華,包漿渾厚,佛手尖向上抓攏彎曲,金黃色皮色的枝葉覆於佛手上,生動寫實。

這是一種依形而雕的雕法,碾琢方圓並用,寶光柔和迤邐,或許玉本身並不值錢,但雕工了得,白色上麵帶著些金黃皮色乃點睛之筆。

典型的料不如工。

趙傳薪就是玩雕刻的,他的雕工匠氣重,遠不如人家這樣渾然天成,眼睛頓時亮了:“承你的情,日後但凡有事,去尋牛子厚牛老板,就說姓趙的欠你人情,他會聯係我。”

如果這掌櫃的知道了他的身份,再送東西,趙傳薪看都不會看一眼。

反之則不然。

掌櫃隻是性情了一把,沒想過會得到趙傳薪的承諾。

雖說他不認得趙傳薪,但卻知道牛子厚。

於是愣了愣。

再想說話的時候,趙傳薪的身影已經消失於門口。

趙傳薪出門,又去了一個叫鄭發菜刀的刀鋪,取出自己的菜刀、苗刀和小藏刀:“給我打磨一下鋒口,速度快些,給你小費。”

夥計接過幾把刀看了看,好家夥,除了菜刀外,另外兩把上麵均沾著乾涸深褐色的血跡。

血這東西,曾經有當醫生的告訴趙傳薪,無論乾沒乾,是肯定不會呈現黑色的。

所以形容乾涸的血液是黑褐色並不貼切,但趙傳薪見血見的多了,他可以很篤定的說——有的真會發黑!

夥計也不敢說,也不敢問,擦擦額頭的冷汗,開始磨刀。

卻說那些巡警,雖然聽信了陳乾的話離開,可也同時去通知了吉-林西路的兵備道。

以前長-春府還不受清廷重視,但隨著日俄兩國的中東鐵路和南滿鐵路在長-春府交接,於是來自於關內外文化發達地區的官員,相繼來到這裡任職。

就連北洋陸軍的第三鎮,都被調遣來到長-春府駐紮。

記名總兵、現任第三鎮統製不是旁人,正是後來因賄選而出名的曹錕。

雖說死了個日本人,但已經成為一方大佬的曹錕並不放在心上,認為隻是尋常的匪徒而已,畢竟隻有一人。

可日本的南滿鐵路人員找上門鬨騰,要他法辦凶手,曹錕也得給幾分薄麵,為了顯得重視,他派了一個管帶,協助巡警去捉拿殺人要犯。

趙傳薪買玉、磨刀,耽誤了很長的功夫。

夥計不敢糊弄趙傳薪,給三把刀磨的很仔細,尤其是那把一看就不凡的苗刀。

正磨著呢,一人進屋。

趙傳薪眼睛眯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來人正是陳乾,剛進門,就猶如被有形有質的殺氣,纏住了身體,看著似笑非笑的趙傳薪竟然動彈不得。

所謂殺氣,其實就是心理層麵的震懾。

這和催眠類似。

並非磁場之類玄之又玄的東西。

硬要闡述,可以想想老鼠見了貓什麼樣。

此時,陳乾就動不了了。

趙傳薪問他:“你跟著我乾啥?”

原來老早趙傳薪就發現這人了。

“我,我……”

“語無倫次即心懷鬼胎,夥計,把刀給老子拿來!”趙傳薪伸手等著接刀。

陳乾好懸嚇尿褲子。

他“啊”的一聲,掙脫了心理層麵的束縛,趕忙解釋:“趙先生,我認得你。”

若種種傳聞屬實,加上今日他親眼所見,趙傳薪的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認識,還敢跟過來,顯然就不是心懷叵測之輩。

趙傳薪又重新變得懶洋洋的倚在櫃台上:“找我啥事兒?”

“趙先生,不妙了。”陳乾焦急道:“長-春府駐軍新軍,吳管帶帶兵協同巡警來抓捕你……”

“哦。”趙傳薪十分淡定:“那算他們倒黴。”

陳乾:“……”

早期,趙傳薪大鬨紐約的報道傳至大洋東岸,許多人都覺得是無稽之談。

但凡沒見過趙傳薪上陣的人,都覺得個人武勇再強悍,也無法與大軍相抗。

所謂的萬人敵,隻是形容將帥的統帥能力,而不是個人武勇。

趙傳薪再牛逼,他能在紐約成千上萬警察手底下逃脫?那可是城市,圍追堵截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