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我也是有脾氣的(1 / 2)

清末的法師 黃文才 10702 字 2個月前

趙傳薪問:“什麼馬匪?”

漢子說:“滾地龍,黑老虎,有當地馬匪,也有外來逃竄者。陶克陶胡帶人與官軍周旋,數次被擊散,潰兵奔逃,為活命殺人放火那不在話下。”

趙傳薪想起,剿殺陶克陶胡這些蒙匪的應該是關外張老板。

他點點頭,看看天色。

如果咬咬牙,在天黑之前,說不定也能趕到漢子口中要走十天半個月的目的地。

可想了想,趙傳薪還是放棄了。

這個時節,夜晚已經很涼,看不清路還容易釀成“交通事故”。

汽車叫鐵包肉,摩托車叫肉包鐵,那縹緲旅者叫什麼?頂多是肉蘸一點醬料……

嗯,拒絕疲勞駕駛!

趙傳薪道謝過後,爬上了坡,他記得來時看見一片池塘,池塘邊有塊沙地。

他跑到那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天然水泡子,用泥抹子手套造個浴缸,用潤之領主的致意將水汲到浴缸裡,用舊神坩堝烙印加熱。

脫光了跳進去泡了個熱水澡。

趙傳薪很懷疑,總是踩著縹緲旅者四處跑,到老了會不會患上風濕病。

他爺爺早期那會就是趕馬車的車老板子,老了關節腫大痛苦難當,難道要繼承家族病?

泡熱水澡,對驅除風濕很有效。

他躺在這個極其符合他個人人體工程學的浴缸裡,掏出了冷硬的饅頭片,取出豆油和勾兌好的蘸料塗抹,拿鐵簽子插好,舉在浴缸外麵,舊神坩堝烙印啟動小火烘烤。

沒有什麼能比舊神坩堝烙印能控製的更勻稱更隨心所欲了的火候了。

最重要的是不見明火。

烤製的時候,油脂開始向饅頭片內滲透。再烘烤,饅頭片的邊緣會變的焦脆,而裡麵會因為油脂而軟化,孜然的味道是最先彌漫開的。

等饅頭烤好,水有些涼了,趙傳薪又給浴缸加熱。

此時,天色業已放黑。

趙傳薪剛塞進嘴裡一塊饅頭片,就見夜色中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不為所動,滿意的點點頭:“唔……就是這個味。”

烤饅頭,是趙傳薪記憶中最深刻的口感和味道。

在他小時候,家裡條件並不十分寬裕。

那會兒關外就已經流行燒烤,趙傳薪每每路過燒烤攤子,都被那味道饞的垂涎三尺。

老趙從小憂道不憂貧,沒錢吃肉,那就吃饅頭,五毛一串兩片烤饅頭,肚小的能管飽,味道好。

第一次吃烤饅頭的時候,趙傳薪才知道,原來饅頭也能這麼好吃。

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靠的更近了。

這是一頭草原狼。

瘦骨嶙峋的身軀,還帶著些許廝鬥留下的傷痕,從它微微發抖的四肢卻從容的神色,以及稀疏的皮毛,能看出這是一頭年邁的老狼,極有可能和天上飛的老狼一樣,是被奪取王位後趕出隊伍的獨狼。

區區一頭狼,無論老弱還是青壯,趙傳薪都不會放在心上,哪怕一群也不行。

他將大的那塊烤饅頭狼吞虎咽得吃了,小塊的丟了出去。

老狼低頭嗅了嗅,似乎不太感興趣,但抬頭打量浴缸裡悠哉的趙傳薪,它感覺到了這個兩腳獸的有恃無恐。

龍遊淺灘,虎落平陽,老狼覺得到它這個年紀就彆追求四菜一湯了。

它低頭吭哧吭哧的將饅頭片囫圇個咽了,可腹中依舊如同火燒。

它慢慢靠近趙傳薪,好像習武者對決那樣來回踱步,似乎在找什麼破綻。

可此時的趙傳薪,給它感覺渾身都是破綻。

他試探著靠近,發現趙傳薪沒反應。

再靠近,趙傳薪還閉上了眼睛。

慢慢的,老狼距離浴缸隻有一步之遙,猛地張嘴朝趙傳薪的脖子伸去。

正在這時,趙傳薪忽然睜眼,大手一把掐住老狼開合的嘴,硬生生的將它的嘴捏的重新閉合。

老狼吃了一驚,想要往後縮,可趙傳薪的大手如同鉗子一樣、銅澆鐵鑄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老麼卡呲牙的,還他娘的想要搞偷襲?”趙傳薪齜牙笑。

老狼想要抬起前爪去抓撓,趙傳薪便抖動它的嘴巴子,讓它難以得逞。

足足掐了能有兩分鐘,從老狼的眼中幾乎能看到絕望的時候,趙傳薪這才鬆手。

老狼嗚咽一聲,跑到了池子邊上,將狼口伸進水中涮了涮,清涼的水讓它的口鼻火辣辣的痛感減輕不少,順便又舔了幾口水下肚,饑餓感這才緩解了許多。

趙傳薪繼續給水加熱,順便取出一塊牛肉,塗抹好醬料,再次烤製。

肉香彌漫,在這曠野中無論人獸都難以抵擋其誘惑。

趙傳薪烤了整整一塊,還不時地用藏刀切割,好讓熱量更好滲入其中。

等肉熟透,趙傳薪加大火力,讓牛肉外圈烤的焦一些。

老狼對滴落的牛油十分感興趣,在十米開外猶猶豫豫,真的好想舔。

趙傳薪將牛肉切了三分之一,朝老狼丟去。

老狼看著趙傳薪手裡更大快的肉,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趙傳薪將肉也吃完了,戴上泥抹子手套,在浴缸旁邊升起石台。

石台上的水壺被趙傳薪燒的已經發紅,仿佛要融化的模樣,趙傳薪以為這樣會沸騰的快一些,卻不成想起到了反效果,比往常更漫長。

他這才想起,當溫度超過一定程度,水氣化的速度太快,水汽會形成隔離層。

沏了一壺茶,喝茶抽煙賽神仙。

不過這樣牙齒容易黑,所以一壺茶一支煙後,他趕忙取出牙粉仔細情結,在用斷了一根牙線後,才從浴缸裡出來。

老狼抖了抖身體,趙傳薪也抖了抖身體。

然後身上就乾了。

他穿戴整齊,在老狼的注視下,將浴缸裡的水重新投入水泡子裡,取出木板子打地鋪,裹著被躺好。

老狼吃飽後沒走,它似乎也累了,十多米外認命的趴著默默舔舐傷口,至於餘生尚有多長隨它去吧。

趙傳薪掏出了《舊神法典》。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門外走廊的腳步聲驚醒。】

【我看了看精靈斥候和兄妹睡的很沉,沒有驚動他們,起身來到門口側耳傾聽。】

【可此時門外卻沒了聲息。我轉頭看向格子窗窗外,濃重的海霧中,氤氳中能隱約看到飄搖的燈火,紅島的燈火通常徹夜不息。】

【我總覺得黑暗中存在某種鬼祟之物,它們的眼睛隱藏於夜色與霧氣裡麵,它們嘁嘁喳喳,不懷好意。】

【我心想,這或許是旁人給我的暗示,才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正當出神之際,我又聽見房門外的走廊響起一聲沉悶的腳步聲,仿佛有人在門外駐足偷聽房間內的動靜。】

【我並非膽小之輩,立刻掏出鹿崗M1907,扳開擊錘對準房門,緩緩推開。】

【走廊什麼都沒有。】

【槍口隨身而轉,我探頭張望,左右皆無人。】

【我想起工匠對我說,他父親不喜歡被打擾,難道是他父親起夜?】

【終究,我還是點亮了風燈,提著燈走出房間查看。】

【雖然無人,我低頭的時候,卻在走廊地板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腳印。】

【令我吃驚的是,這個腳印的仿佛不屬於人類,隻有四根腳趾。】

【正當我觀察,隻覺得頭頂生風。】

【我心中有刹那驚慌,趕忙俯身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