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藥匣子一世李寶庫(1 / 2)

清末的法師 黃文才 10123 字 2個月前

巴雅爾孛額見趙傳薪的情緒似乎很穩定,就歎口氣說:“人莫心高,自有生辰造化;命由天定,何須巧設機關?”

趙傳薪點頭:“對對對,想多了都是問題,做多了都是答案,對於洋鬼子乾就完了。”

巴雅爾孛額:“……”

自己真是這個意思嗎?

他是想勸說趙傳薪少造殺虐。

他說:“在達拉若爾,人們殺馴鹿的時候,要披上熊皮,讓馴鹿以為是熊吃了它們。可見,長生天並不喜歡殺戮,殺戮要有目的,需要被粉飾。”

“不。”趙傳薪搖頭:“這隻能說明長生天和馴鹿一樣容易被人糊弄。”

巴雅爾孛額:“……”

趙傳薪將轉輪手槍塞給了巴雅爾孛額,走到車廂門口,拉開車門,撇頭看了一眼巴雅爾孛額和周學熙,臨走前,他對兩人眨眨眼:“相信我,有些人記吃不記打,待會兒你們會大吃一驚的。”

說罷,跳了下去。

兩人驚呼一聲。

彆看列車跑不快,可尋常人等跳下去還是會受傷。

兩人拉開車窗,伸頭向外看,卻發現已經不見了趙傳薪的身影。

等趙傳薪一離開,車廂裡靜默了一分鐘,人群炸鍋。

一群洋人,紛紛打開車廂玻璃向外張望,徹底確信趙傳薪已經離開,有人發出劫後餘生的嚎啕大哭,男女相擁因他們還活著喜極而泣、並暗自裡發誓下輩子彼此珍惜。

隻是能不能堅持就不一定了。

可一旦心裡巨大的恐懼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法克!此事沒完!”

“這個魔鬼,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謝特,氣死我了,剛剛我就快要忍不住動手殺了他……”

巴雅爾孛額和周學熙無語的看著一群跳梁小醜。

這時候來能耐了是吧?

他們不看還好,一看反而吸引了車廂裡眾多洋人的注意力。

開始有人起身,不懷好意的包抄過來。

這讓周學熙不淡定了,他也跟著起身,警惕的看著他們。

巴雅爾孛額卻是想起了趙傳薪臨走前的話。

“你們,就說你們兩個中國人,既然你們認識他,我勸你趕緊交代此人身份。”

“對,肮臟的野蠻人,什麼時候你們也敢傷害我們法蘭西人了?”

“我們德意誌不容冒犯,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沙皇會讓你們這些該死的中國人統統上絞刑台!”

見他們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包圍過來,周學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巴雅爾孛額。

既然此人能和趙傳薪混在一起,想來也有些本事,能保護自己周全吧?

對,一定能。

巴雅爾孛額緩緩起身,手裡還握著趙傳薪給的那把轉輪手槍,但裡麵其實隻剩下了一顆子彈。

他並沒有舉槍,轉頭心平氣和的對周學熙說:“記得他剛剛離開時後說的話麼?我勸他少殺生,他說洋人會令我們大吃一驚,現在一語成讖。”

周學熙身體一震。

他在報紙上看過有關趙傳薪的報道,也聽父親說過趙傳薪,且趙傳薪在一些區域的百姓中名聲如雷貫耳。

但此前他一直認為趙傳薪嗜殺成性,背地裡多有詬病。

如今看來,他卻認為趙傳薪是真的懂洋人,趙傳薪對洋人的屠戮是有原因的。

這些狗東西,真的是記吃不記打。

所以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即便明白了,現在該當如何?

巴雅爾孛額對包圍過來的洋人淡淡道:“在達拉若爾,鄂溫克人馴鷹,他們會在希楞柱上掛著搖車,將鷹放在其中。馴鷹人連著搖它們三天三夜,每當鷹以為結束,他們又會開始搖晃。知道這是為什麼嘛?”

一個懂漢語的洋人獰笑:“少跟我故弄玄虛!你們必須為這裡發生的慘劇付出代價。”

巴雅爾孛額搖搖頭,自顧自繼續說:“馴鷹人說,如此做,鷹會忘記自以為是的驕傲,忘記它們的天空,習慣和人生活在一起。你們現在就是自以為是的鷹,馴鷹人是你們恨之入骨的那個人,而我們二人就是搖車。你們可以破壞搖車,但相信我,馴鷹人沒有走遠,他會回來變本加厲搖晃你們。”

那洋人的腳步一頓,回憶起被喜怒無常的趙傳薪支配的恐懼,色厲內荏道:“他已經下車,我們遠走,他找不到我們。”

周學熙生怕這些身強體壯的洋人群起而攻,那他們兩個老家夥肯定不敵。

他趕忙說:“相信我,在大清,尋找一心想逃的大清百姓不易,但尋找洋人卻輕而易舉。”

洋人麵相不同,穿著格格不入,言談舉止更是容易辨認。更何況,他們的生活區域終究是有限的。

洋人聞言,猶豫了一下向後退去,好懸被走廊過道的屍體絆倒。

看見屍體,他更怕了。

他囁嚅道:“要不,我們致電清廷的外務部,讓使館交涉,反正他們兩個老家夥並非凶手。”

巴雅爾孛額長鬆一口氣。

周學熙如釋重負的看了一眼巴雅爾孛額:“難道你我真是趙……叔父留下的搖車?”

巴雅爾孛額露出了個釋然的笑:“搖車身份,會令你心生不滿?你應當比我更了解他,你認為他會被洋人拿你我性命要挾嗎?”

反正巴雅爾孛額不認為趙傳薪會有所妥協。

周學熙打了個激靈。

他忽然回憶起,似乎報紙上有報道過,在趙傳薪還沒這麼出名的時候,他說過一句話:洋人殺我一人,我殺洋人十人,有種儘管來殺。

如此說來,兩人確實都可以去死,但洋人必然會付出十倍代價。

……

喀喇-沁王府中,河原操子已經收到了青木玄春和橫川義郎身死的消息。

她匆匆去了守正武學堂,見到了吉田四郎。

“吉田君,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莪們在KLQQ的任務應該結束了。”河原操子麵色嚴肅的說。

當初日俄戰爭時,能在沙俄的間諜和勢力圍剿中,安然走到今天,她一介女流靠的不是武勇,而是謹慎和謀略。

當時有王府做她的後盾,在各種勢力中周旋,才得以幸免。

但目下的形勢,比當初還要詭譎。

因為不但青木玄春和橫川義郎死了,據學生傳來的消息,涼州城內也很久沒有藥房駐點的消息傳來。並且,最近還刮起了一陣妖風,草原上到處傳著日本人殺西洋傳教士的謠言。

有一張她看不見的大網,自西向東,似乎正在向喀-喇沁-王府包圍,慢慢收緊口子。

隻能說喀喇-沁-王府這手牌太好用,吉田四郎不舍得放棄。

他說:“你的學生何慧貞,她就安然無恙,所以我認為我們依舊很安全。畢竟我們有王府做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