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我看誰敢鳴炮(1 / 2)

清末的法師 黃文才 9397 字 2個月前

九澳山。

趙傳薪正在看關於鎮南關的“叛亂”新聞。

吹水駒可不像之前的裁決團那樣懂規矩,沒事的時候遠遠躲開,趙傳薪隨叫隨到。

他經常跑過來蹭吃蹭喝,跟趙傳薪瞎白話。

他說:“掌門,這大清是不是要完了?每年都要經曆幾次亂黨作亂。”

普通人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趙傳薪說:“百足之蟲,雖死不僵。但毋庸置疑,姓孫的這次要出名了。”

孫公武登右輔山,親自向清軍發炮,據說有模有樣,打的還很準。

他親自為傷員包紮傷口,作秀作的很合格,致使起義軍深受鼓舞。

而清廷方麵,右輔山告急,老佛爺萬分焦躁。

以往都是小打小鬨,片刻即平息,此次聲勢卻顯得浩大。

所以急電廣西巡撫張鳴岐、邊防督辦龍濟光、統領陸榮廷等人,限七天內奪回右輔山炮台,否則革職解京謝罪。

這些都是在報紙上報道的。

趙傳薪正看著,一個汗流浹背的漢子,小跑著上山。

他捉住了一個鼻涕娃:“趙傳薪趙先生在哪?”

鼻涕娃赤著上身,皮膚黝黑滑溜,一掙紮就掙脫鉗製,流著哈喇子問:“你是來送禮的麼?”

來這裡找趙傳薪的,都備著禮物。

可來人顯然兩手空空,鼻涕娃便有些狐疑。

那漢子卻急道:“我尋他有要務,速速帶我去見。”

很快,他遠遠地看見了坐著喝茶看報曬太陽的趙傳薪和吹水駒。

吹水駒唾沫橫飛的白話的樣子,和趙傳薪氣質不搭,這次來人倒是一眼尋到正主,他叉手行禮:“趙先生,可否屏退外人?”

趙傳薪見這漢子滿臉焦急,擺擺手:“都自己人,但講無妨。”

漢子遞過去一封信:“事態緊急,請先生早作決斷。”

趙傳薪接過。

這信沒落款。

字寫的沉穩而圓勁,尤其是粗細明顯,對趙傳薪這種不懂得欣賞的人來說,看起來圓墩墩的還挺可愛。

“廣東水師即刻於九州洋鳴炮謝罪,日本、葡萄牙沆瀣一氣,反誣辦事之員弁,予以懲處,朝廷一一應允,此乃國之恥辱,廣東軍民大嘩,齊聚九州洋沿岸慟哭。素聞先生有伏波之能,望速速趕來……”

這封信上倒也沒有誇大其詞。

此時,確實有無數的廣東軍民,在岸上密密匝匝的跪倒,失聲慟哭。

趙傳薪眉頭一皺:“信是誰寫的?”

來人支支吾吾不肯說。

趙傳薪眯著的眼睛瞪了起來:“說!”

輕易不睜眼,睜眼要殺人。

來人一個激靈,不由自主道:“是,是張總督的師爺,信是張總督親自寫的……”

趙傳薪起身:“當真是楊穎拔牙,卑鄙無恥!”

也不知道說日本人,還是說葡萄牙人,或者在罵張人駿藏頭露尾。

他穿上了過膝立領藏青色風衣,當然內襯剛毅甲。

來人見他著裝整齊,就說:“張總督為趙先生提供了馬匹,就在山下。”

“太慢。”趙傳薪沒朝小路下山,反而來到山背。

這裡荊棘密布,藤葛糾纏。

趙傳薪快跑了幾步,猛地一躍,直接越過了這些。

山坡陡峭,下麵是林立的礁石巨石。

這摔在上麵能有好?

來人驚呆了。

趕忙跑過去查看。

吹水駒覺得此人大驚小怪,不知掌門之能。

隻見趙傳薪風衣飄揚,人很穩,保持站立姿勢,急速下墜。

眼瞅著就要落入參差不齊的礁石上麵,他卻忽然伸手,舉著一根杖,身體頓了下,然後向前飄然落地。

先用智能陀螺儀減速,救贖權杖停一下,智能陀螺儀再帶他向前。

山頂的漢子看的瞠目結舌。

這還是人?

緊接著,趙傳薪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跳進了海裡,在海中疾行。

這要是騎馬,到地方黃瓜菜都涼了。

山頂漢子手搭涼棚,心裡駭然。

這速度,怕不是馬匹全力奔跑的三五倍之速?

事實上,趙傳薪僅用了五分鐘,就抵達了九州島附近。

他逡巡探查,又用了約麼五分鐘,看見珠海沿海的軍民。

此時,張人駿就在現場,但沒有露麵,他丟不起這個人。

隻有熙熙攘攘的軍民,一個個梗住了喉嚨,在岸上遠遠地觀望。

廣東水師的艦船,正在列隊。

二辰丸號緩緩出現在九州洋海麵。

這一幕,看的人無法呼吸。

屈辱!

壓抑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

噗通,有人跪在地上,雙手掩麵:“竟叫人欺侮至此。”

更多的人跪下哭泣。

岸上,除了廣東軍民外,還有日本公使林權助和葡萄牙公使白郎古。

廣東水師,伏波號軍艦管帶吳敬榮,被現場的氣氛感染。

他手裡拿著疊好的日本國旗,本欲置還給林權助。

此時,他卻將那麵膏藥旗握的死死的,恨不得撕扯碎才好。

林權助背著手,高昂著頭顱,靜靜地看著吳敬榮。

吳敬榮邁著沉重的步伐,最終還是將膏藥旗遞了過去,本來朝廷方麵,是要他開口道歉的。

但吳敬榮此時卻緊抿著嘴唇,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勝利者林權助得意洋洋。對旁邊的白郎古說:“大人不計較人過,便不與他計較了。”

這就是勝利者的度量了。

吳敬榮氣的肺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