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聳聳肩:“作姐妹也挺好啊,我之前一個人流浪好久,還是第一次遇到詩詩姐這樣投緣的好姐妹,跟在你身邊這幾個月,是我最快活的日子了,我……並不奢求更多。”
顧詩詩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坦誠說道:“那就一直留在這裡彆走了,信風苑雖不是什麼寬敞地方,總還是能給你騰出一間空房的。”
“唔,隻要詩詩姐不嫌棄我,我就一直跟著你啦。就怕周圍人風言風語多了……”
顧詩詩不由失笑:“哈,風言風語?我還需要怕什麼風言風語嗎?這兩年多,我什麼怪話沒聽過呢,和秦鈺相愛的那段時日,每天都要被人編排,真的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不過,也或許他們有些地方還是說對了,我確實是個感情上沒有常性,想一出是一出的輕浮女子。”
橙子聞言,卻是悠悠歎息:“詩詩姐我傷心了哦,咱們的大好緣分,被你說得像是一夜風流似的。”
顧詩詩卻哈哈笑道:“可不就是一夜風流嘛!若不是那天心情太差,一個人跑去荒郊野嶺喝悶酒,也不會遇到你這南鄉背包客,更不會和你一喝就是一整夜,當場就義結金蘭。”
“誒”
顧詩詩說著,卻幽幽歎息,笑容消融:“其實,當初我和秦鈺仿佛也是這般,就因為一個偶然,便有了之後兩年多的朝夕相處……雖然是受了他救命之恩,但其實顧家人報恩又何嘗需要賠上自己?那時候就仿佛頭腦不清醒了一樣,看他哪裡都似無暇的白月光,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送給他……”
橙子則說:“女人嘛,總歸會有頭腦不清醒的時候。雖然詩詩姐你被耽誤了兩年多,但隻要最後醒悟,就還不晚……等等,詩詩姐你這言外之意,莫不是在說你給我的這張長期飯票,隻管兩年?”
顧詩詩再次失笑:“就憑這段時日你展現出的處事手段,我也不可能放你兩年後離開啊,我其實一直想的是,就算你有朝一日想要走了,我也要不惜代價把你留下。放過像你這麼能乾的助手,我會成為家族之恥的。”
說著,顧詩詩又感歎:“老爺子一直教育我們說,這世上從不乏能人異士,一定要維持眼光開闊,胸襟開闊。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我也真沒想到,世上會有人聰慧到這般地步。商團裡這些麻煩事,在你手裡總能迎刃而解,而你偏偏之前從未接觸過這些事務。我一直在想,若是你獨立去創業,或許不用十年,就能擁有不遜色波瀾莊的產業了。”
橙子搖頭笑道:“詩詩姐就彆開玩笑啦,我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全是靠著詩詩姐你手中資源,才能做成這樣那樣的事。如今這個世道,單憑一個人的小聰明,做不成什麼事的,所以其實我也要感謝詩詩姐給了我施展本事的機會。”
顧詩詩也不再爭辯,隻說:“有我在,你就永遠不會缺少施展的機會……唔。”
說話間,她心神逐漸沉入報告中,不再言語,隻是片刻後,便眼皮發沉,隱隱瞌睡。
橙子想要給她蓋上一層毯子,卻驚醒了她,讓她打著哈欠擺了擺手。
“不了,今晚還不能睡,我再堅持堅持,等明日做過彙報,再去建投區那邊忙裡偷閒打瞌睡吧。”
橙子問道:“那你是打算盯著一副狼狽相去見老爺子?太刻意了吧?”
顧詩詩笑道:“也不算刻意吧,如今,某些因守秘誓而不能說的背景下,我這身處波瀾莊最前線的管理者,責無旁貸要比往日忙碌一些的。我若不擺出狼狽相,老爺子還會責怪我不夠儘心儘力呢。”
“誒,我記得他在家宴上明確說過,家族成員要以健康為重……”
顧詩詩聞言,連倦意都消了幾分,頗有些不以為然地撇了下嘴:“就是個炫耀自己的養生經的借口罷了,下麵的人若是都以健康為重,誰來以事業為重啊?而炫耀養生,本質上也是在展示權力。有權的人可以拿出大把時間養生,而為其鞏固權勢的下麵人若是不殫精竭慮,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以至於讓上麵人打破了日常作息,犧牲了修行,影響了養生,那就是罪莫大焉啊。”
橙子不由說道:“聽說顧老爺子以前當二老板的時候,以商團為家,經常鼓吹拚搏奮鬥,那時候他幾乎一個月都不休息一次……”
顧詩詩又冷笑:“打個瞌睡都有頂級理療師為其設置法陣,溫養元神的人,當然用不著完整休息……算了,吐這些黑泥也沒意思。對於建投會的那些普通人而言,我這個在信風苑享受地脈清靈的人,又何嘗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上等人呢?總之,趁著現在精神,來幫我對一下這裡的算數吧。”
“好。”
——
與此同時,遠在山壘要塞的地下密室,一身運動裝扮的丁哥,已深深皺起眉頭,一滴滴冷汗則沿著川字的褶皺,從額頭一路滑向鼻梁……
借著關小河送他的無形機關蜂,他將信風苑中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其他的諸多細碎問題都可以姑且不理,但是……
但是,那個橙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