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趙漢生似有所覺,轉頭看了一眼,卻隻有一絲發尾悄然而逝。
“漢生,怎麼了?”馬妤萍順著愛人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
“沒什麼,大概是坐了太長時間火車,人有點累。”
“哎,我真的沒事,你先回去吧,早點休息,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回去!你彆管我了,顧好你自己就行,明天就要手術了,你今天早點休息。”
馬妤萍如今已經有先兆性流產的征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醫生建議直接手術然後上環,不然以後再來一次z宮能不能留都不一定,說不準還有生命危險。
其實馬妤萍早就絕了生兒育女的心思,這次懷孕完全是個意外,完全是萬分之一的可能,當聽到醫生說要手術那一刻,她有些難過也有些解脫。
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有工作,有愛人,她不知道自己和趙漢生能不能永遠在一起,她不敢問,也不想問,她知道趙漢生在江市有妻有子,這個孩子托生到她這個千瘡百孔的身體裡,隻能說是福緣不夠吧。
…………
季英傑快步離開住院樓,馬路對麵的士師傅還在原處等她。
埋著頭一路走到車前,她又回首看了一眼……
目光好似穿透幾十米的距離,穿透院牆,好像看見了212的房間裡依然無知無覺的趙漢生,和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女人。
“走吧,送我去酒店。”
司機本來準備說點什麼調節下氣氛,可後視鏡裡季英傑麵色蒼白,全身散發著哀傷的氣息,司機想了想還是閉嘴作罷。
哎,也不知道今晚上這趟車到底牽扯了什麼狗屁倒灶的事,他看得很清楚,一路跟著的那位中年男人和自己車上的女乘客前後腳從火車站出來,前頭那位看樣子在邊城安了家,車上這位應該是外地來的,這是萬裡追夫還是千裡捉奸?
不得不說司機的腦洞真相了。
司機知道後頭這位不差錢,於是一路開到了市裡最好的邊城大酒店,季英傑一言不發給錢下車。
無論司機如何猜測,這個謎題他是永遠得不到解答了。
夜深人靜,季英傑躺在床上直愣愣地望著窗外月色發呆,那個女人的臉不斷在眼前閃現,是叫馬玉萍?還是馬雨平?
她開始止不住地想,那個女人到底有哪裡好。
就這樣,直到天色漸亮,季英傑仍然未能入眠。
成人世界的心酸苦澀往往難與人言,旁人聽了不過一笑了之,背地裡還會議論,看吧,當什麼女強人,老公都作沒了……
可季英傑早就不是十年前隻知道柴米油鹽的家庭婦女,也早就不再把人生寄托在彆人身上,夫妻之間走到今天,遠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掰扯清楚的。
這一夜,她想明白一點,她不是單純因為所謂的不忠而分手,也不會因為害怕所謂的道德原因就不分手。
她和趙漢生之間的路早在幾年前就走向了不同的分叉口,也許兩人都有錯,但事到如今她不並想委曲求全,既然過不到一起,那就散了吧。
散了吧。
季英傑不再猶豫,起身收拾好自己,退房,買票,回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