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笑完, 忽地上前,一把抓住小團子的脖子,被抓了脖子的小團子抖得更厲害了, 眼皮也顫抖著。
六皇子輕而易舉讓他抬起頭, 命令道:“看著我。”
瑟瑟發抖的小團子不看他,目光始終垂在下麵。
六皇子嗬了一聲,手下更加用力, 把人脖子扯得越加往後仰,而小皇子的臉也因為疼痛皺了起來,越發瑟縮,像隻可憐小鵪鶉。
“六哥, ”一旁忽然響起七皇子猶豫的聲音, 他勸道:“小九, 也是我們的兄弟,你彆太過分,萬一被知道了......”
六皇子被打斷, 皺著眉頭麵露不悅。
“七弟, 你說什麼呢,我們就是和小九玩玩。”五皇子卻先他一步,打斷七皇子的話,不以為意地笑道:“兄弟之間, 玩玩遊戲怎麼了, 難得遇上,以後還想找機會和小九玩, 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可不是嗎,小傻子孤身一人,連個隨從都沒有, 周圍又隻有他們三的人。
而小傻子話都不會說,被欺負了還能告狀不成。
這種機會可不多。
季貴妃以後說不定把小傻子看得更緊了,這次也不知道小傻子怎麼就一個人跑出來了。
說不定再等一會兒,長喜宮的人都要找過來了。
六皇子眯了眯眼,衝猶猶豫豫還想說點什麼的七皇子,暴躁道:“你要是膽小怕事,自己去一旁待著去,少在這嘰嘰歪歪,聽著煩。”
“六哥...”七皇子被吼得脖子一縮,聲音也跟著弱了下來。
五皇子卻又打斷他,“好了好了,七弟你少說一句,六弟有分寸,玩玩而已,不會出事的,再說了,我們三出來也有時間了,耽擱不了多久了,再不回去,陳侍講說不定就要給姚少傅說我們三偷懶了。”
“最多,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吧。”五皇子拍拍七皇子的肩膀,這話卻明顯是在對六皇子說的。
機會千載難逢啊,錯過就錯過了。
而且,再不抓緊點,可就沒得玩了。
六皇子本就不想收手,被他這麼一提醒,立馬招手,讓跟著的小太監派人去通往這邊的路口都盯著點,有事及時通報。
以防萬一,崇文館或長喜宮那邊的人找過來。
見六皇子一番命令下去,七皇子也知道多說無益,這人是不會聽他的,他抬眼快速看了下被捉在六哥手中,弱小無助,隻會顫抖的小九,歎出一口氣,最終無力地垂下眼皮。
瞧他這樣,五皇子不由在心裡蔑笑一聲:自己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處境尷尬了,還想可憐彆人,嘖嘖,可笑。
麵上,他卻輕輕拍了下七皇子的肩,小聲道:“七弟,放心吧,玩一玩而已,你要是怕,可以先回去,要不然,先去前邊兒等著,這邊一完事兒,我們就過去叫你。”
“萬一,崇文館的侍講先生先派人過來尋,你就說,我和六弟剛才討論一個問題,爭執起來了,耽擱了點時間。”
剩下的該怎麼說,不用五皇子教了。
皇子們爭執,隻要不是大事,姚少傅和崇文館的侍講先生一般都不管的,當然,皇子們也不敢鬨得過分,真鬨大了,姚少傅直接告上明熙帝,那遭殃的也是皇子們。
這樣一來,崇文館那邊派來的人就會識趣先回。
至於長喜宮的,這麼久還沒找來,要不是沒發現人丟了,要不就是找錯方向了,讓人盯著,要是過來了,想法引開或是攔上一攔。
怎麼著,留給他們脫身的時間也夠了。
這個地方,距離父皇偶爾溜圈散步的地兒也遠著呢。
加上父皇這兩天忙,根本不會在禦花園散步浪費時間,上一回季睿的事,要不是父皇突然出現,本來也不會鬨那樣大。
這次,總不會再倒黴.....
六皇子一聽,覺得也不錯,“五皇兄說的對,你去那邊盯著,反正也沒指望你做點.....”
剩下的話,因為一隻突然飄下來的風箏戛然而止。
風箏搖搖晃晃地飄落在地上,因為有風,還不認命地飛了幾下,最終無力地貼在地麵上。
六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包括剛才一直盯著地麵瑟瑟發抖的小皇子,都看向落在地麵的風箏。
這是一隻模樣怪怪的風箏。
如何怪呢?
咋一看,都分不清那是什麼動物風箏,隻見腦袋圓乎乎的,眼睛溜溜圓,瞪著人有一種蠢萌的既視感,但仔細多瞧兩眼,又分明像梟。
可說是梟,倒更像長了一對翅膀的蠢貓。
總之就是不倫不類,奇奇怪怪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這段時間,天天在禦花園放風箏的,除了季睿沒彆人了。有時候他們在崇文館的學堂裡,透過窗柩就能看到飛得又高又遠的風箏。
所以這斷了線的風箏......
六皇子咬咬牙,想到季睿,一隻手握成拳頭咯咯作響,鼻孔徑直噴出兩道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