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酒席(2 / 2)

薊鎮,九邊之首,說起來,雖然和彆的各鎮總兵平級,可站位卻要在他們之前。

除非,對方有更高的官銜。

“元敬,拿出你的本事來,那幫人要是敢炸刺,就由我親自坐鎮,看他們誰敢不聽你號令。”

譚綸也給戚繼光打氣道。

有兵部侍郎譚綸發話,還有魏廣德明確的支持,戚繼光膽氣不由一壯。

彆看當兵的在軍營裡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是因為營中一般沒有文官,隻要文官往那裡一站,大明的軍卒本能的就會心生畏懼。

和官職無關,也不是玄幻裡的什麼血脈壓製,就因為他家掌著錢袋子。

當兵的都有家人,當兵就是為了拿餉吃飯,得罪文官,他就乾壓著軍餉不發給你,一家老小喝西北風。

“大人放心,有兩位大人的話,末將知道該怎麼做了。”

戚繼光不擔心排兵布陣,隻擔心有兵油子不好指揮。

很多人以為明軍戰力良莠不齊就是因為有許多兵油子,這幫人又慣會保命。

其實這些兵油子大多還是各軍營裡的主力,因為他們入伍時間長,經曆戰事多,對軍中武備和戰法那是門清,操練起來會讓主將很輕鬆。

隻不過兵油子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打順風仗,一旦局勢不利,這幫人就會做出不好的舉動。

好在這隻是大閱,不是上戰場,所以並不用擔心兵油子臨陣脫逃,帶崩一支軍隊,讓大閱失敗。

雖然還不知道大閱之後,朝廷會怎麼安置自己,但是從魏廣德和譚綸兩人的態度看,肯定不是壞事兒。

操練一支好看的兵馬,那還不容易。

明軍大量裝備火器,特彆是神機營,那釋放出來,聲光效果當然是最好的,所以戚繼光絕不認為會讓人失望。

“善貸,軍隊交給元敬去操練,可大閱,肯定要給受閱軍隊更換嶄新的甲衣才是。”

譚綸開口說道。

先前魏廣德就說了要“兵甲鮮豔”,那肯定就要換嶄新的兵甲才行,要不然顯示不出軍隊的朝氣。

“兵甲,若是兵部庫房沒有,可找工部儘快打造,朱大人那裡我們大可放心,至於內閣的條子也不要擔心什麼。”

魏廣德笑道。

大閱這樣重大肅穆的儀式,他可不認為戶部的人會捂著錢袋子不出血。

辦砸了,可就是戶部的鍋。

大明朝的官員,最是會踢皮球,而不會背鍋。

涉事的衙門,工部和戶部都不會有問題,那就隻剩下一個內閣。

好吧,隻要是隆慶皇帝想做的事兒,次輔陳以勤就肯定會支持,何況這還是魏廣德提出來的。

至於首輔李春芳,或許會因為大閱的耗費而猶豫,但是張居正或許也會選擇支持皇帝。

現在的張居正,在內閣中資曆最淺,徐階已經離京,他的靠山沒有了,更會選擇全力支持皇帝穩固自己的位置。

譚綸可也從朱衡那裡打聽到消息,張居正雖然也是出自裕袛,可他的立場更多的還是站在徐階一邊。

徐階被隆慶皇帝所惡是眾所周知的事兒,做為徐階的得意弟子,張居正的位置自然談不上穩如泰山。

高拱對隆慶皇帝影響最大,但是人已經被趕走。

剩下皇帝可以依靠的就是陳以勤、魏廣德等人了,所以跟著魏廣德不會虧,這是譚綸的想法,也是戚繼光的意思。

朝中無人做官難。

譚綸和魏廣德是老鄉,有這層關係在,自然不會生出嫌隙,還會相互扶持,而他則需要表現出自己的能力。

就戚繼光在江南打出的所謂名聲,這倆個月在京城他就看出來了,其實屁用沒有。

不管是勳貴還是權臣,對他的態度都是若即若離,並沒有拉攏的意思。

能走動的兩家,還是因為其父的老關係,對他稍微照應一二,可以說武將在京城基本沒有地位。

“內閣之中,很久沒有出現我們江西人的身影了。”

這時候,魏廣德耳中忽然聽到譚綸輕聲歎息,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確實,在嚴嵩之前,內閣閣臣一般都有三、五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老鄉們往往就會把人想法設法塞進內閣。

可到了嘉靖朝,內閣閣臣大多維持在兩三人,更是出現夏言和嚴嵩,嚴嵩和徐階兩位閣臣統治內閣數年的情況。

這在之前是很少出現的,因為這樣並不利於皇帝對朝局的掌控,可偏偏嘉靖皇帝就做的很好。

也是因此,自嚴嵩罷職後,江西人就再難躋身內閣之中,因為缺人穿針引線。

魏廣德沒有接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雖然隆慶皇帝和陳以勤都有那個意思,可畢竟沒見到聖旨,一切都可能會有變數。

特彆是現在,魏廣德已經收到消息,高拱在老家吃得好睡得好,身體居然被調理的很棒。

之所以關注這個,也是因為陳以勤之前致仕鬨的。

就高拱現在的身體,隻要找到人上奏,怕是隆慶皇帝很快就會下詔把高拱再召回來。

以高拱現在的身體,熬過李春芳、陳以勤應該不難。

好在現在朝中大部分官員對高拱觀感不好,所以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召回高拱。

不過,高拱的河南老鄉可未必靠譜,說不好就有人跳出來。

等送走譚綸和戚繼光後,魏廣德回後院的路上就在盤算,陳以勤身體最近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入閣,是大閱前還是之後。

隆慶皇帝的心思,看似簡單,實則深沉,隻不過是喜歡把朝政丟給內閣處理,但是正如嘉靖皇帝一般,牢牢控製著官帽子。

第二天,禮部值房裡,魏廣德就從蘆布口裡聽到一個消息,張居正今日在內閣拿出一份奏疏討論,打算上奏天子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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