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冥冥之中一定有著隻有她……(1 / 2)

銀蛛 匹薩娘子 9827 字 2024-03-21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 馮小米撲向高山遙。

後者一個措手不及,兩人一起摔倒在餘溫未散的桑拿房中。

不知哪裡來的巨大力氣,馮小米壓在高山遙身上, 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高山遙漲紅了臉,掙紮不脫馮小米的雙手,便用拳頭一拳接一拳地砸向馮小米的腦袋。

馮小米鼻子裡霎時流出一道鮮血, 可他像是渾然不覺痛似的,依舊神色癲狂地掐著高山遙的脖子不放。

“你們在做什麼!”

原野衝了上去, 陳皮回過神來, 也連忙上前幫忙分開兩人。

黃色棒球帽落在地上, 被人踩了幾腳。

馮小米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在高山遙身上, 好不容易才被原野和陳皮拉開。

高山遙從地上爬起,右手捂住現出青紅指痕的脖子,臉色通紅地咳著。

“你……媽的……腦子不正常……”

眾人錯愕的目光落向被兩個男人同時桎梏住的馮小米, 他麵色潮紅, 臉上散布著細密的汗珠, 一邊抽搐一邊喘著粗氣, 那雙紅血絲密布的雙眼,讓人想起窮途末路的野獸。

解憶忽然注意到, 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六月還在穿長袖的人。

電光石火間, 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她忽然衝了上去, 抓住馮小米的手臂, 強行挽起他的長袖。

馮小米掙紮不及, 長袖被擼了起來,衣料下是乾枯到骨骼突出的一截手臂,皮膚上到處都是潰爛的圓孔和抓撓的紅色傷痕。

馮小米這兩日的異常,突然之間有了答案。

他不是生病, 而是毒癮發作。

唐柏若眼神嫌惡,宗相宜則直接後退了幾步。

陳皮一拳砸在馮小米臉上,接著腳踩上他的胸口,對他放下狠話。

“你他媽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先宰了你!”

“夠了!”

原野一把將他從馮小米身上推開,充滿威懾力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飛出。

陳皮朝一旁吐了口唾沫,走回高山遙身邊,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高哥,沒事吧?”

高山遙就著陳皮的攙扶站了起來。他像是被自己一直喂養的流浪狗咬了一口,憤恨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懊悔和不可思議。

“你為什麼說殺了高山遙就能出去?”原野提起馮小米的衣領,“你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

“他是害死解揚的罪魁禍首……殺了他……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小蝦米……一定可以出去……”馮小米口齒不清,眼淚和鼻涕隨著他嘴唇哆嗦的節奏一起流出。

“我說了他媽的這人不是我殺的!”高山遙暴怒道。

“你說不是……哈哈……我們都說不是……那應該信誰的?”馮小米說,“你那麼恨解揚,失蹤前……解揚最後一個見的人就是你……”

“那天我們三個人在一起!”高山遙怒吼道,“我是一個人走的,你分明也看見了!”

“對,高哥是第一個走的,他怎麼可能殺人?”陳皮也開口道。

原野鬆開他的衣領,後者踉蹌著跌倒在地。

“把那天的經過,老老實實都說出來。”原野說。

“那天……我為了討好高山遙,把自己的秘密基地貢獻出來,提議帶他去捉螃蟹。”馮小米回憶起那天的情景,臉上露出冷笑,“我沒打算欺負解揚的,是高山遙,他說要把解揚一起叫上。”

……

蔚藍的蒼穹覆蓋在教室窗外,淺藍色的窗紗在打開的窗邊搖曳。

教室裡人聲嘈雜。

這裡是祖國的花園,其中也有毒花盛開。

“喂,放學一起去捉螃蟹,你在旁邊給我們提桶。”

穿著運動校服的高山遙一屁股坐到解揚桌上,吊兒郎當地朝他笑道。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解揚選擇的權利。

解揚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隻是看著寫了一半的作業,在片刻沉默後,說道:

“知道了。”

……

“放學後,我們和解揚一起回了宿舍……因為要看著他,不能讓他逃跑。”

馮小米用顫抖的手撿起地上的黃色棒球帽,帶著嘲諷的笑意將球帽戴回了頭上。

“我們在宿舍門口等了一會……看著解揚帶出了鐵皮水桶和喝的保溫杯。高山遙還因為他帶了多餘的東西,踢了解揚一腳。”

高山遙滿臉怒容,但又不敢說些什麼,顯然馮小米此刻說的都是不加修飾的實話。

唐柏若聽著馮小米的敘述,臉色蒼白,眉間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高山遙打車,我說了地點。下車後我們沿著公路又走了一會,爬上了我說的那座山。”馮小米說。

……

藍天的帷幔被命運的匕首劃開一條長縫,露出纖塵不染的潔白雲朵。

鳥語花香的山林間,有毒蛇在暗中吐著信子。

“你不是在山裡長大的嗎?怎麼連螃蟹都不會抓啊?”

高山遙蹲在溪邊,隨手拾起腳下的鵝卵石扔了出去。

石頭砸到解揚肩上,乾淨的藍白校服上多出一個明顯的半濕汙漬。解揚沒有喊疼,也沒有說話,他挽著褲腳,低著頭,繼續在水中摸索。

“太陽都要下山了,你能不能抓到啊?”

高山遙又扔出一枚鵝卵石,這次正中解揚的額頭。

他趔趄了一下,失去平衡跌坐在溪水裡。乾燥的褲子瞬間濕透了。

鮮血順著他蒼白的額頭流了下來。

“彆偷懶,趕緊抓。”高山遙說。

解揚慢慢從水裡站了起來,他臉色很難看,在陽光下白得幾乎發透。

高山遙露出滿意的笑容,拿起一旁小賣部塑料袋裡的冰鎮可樂,一邊看著他的奴隸在水中受苦,一邊擰開可樂喝了一口。

……

“那段時間……解揚好像已經生病了。每次見到他,臉色都很白。”馮小米說,“有次上體育課……他還中途暈倒了。”

唐柏若竭力克製著感情的外露,解憶依然發現了她攥得發白的手指,以及緊緊咬在一起的嘴唇。

那些塵封的過往回憶,正在隨著馮小米的講述,重新鮮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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