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李曉的說法就是:“果然就該讓你去卷異能者!”
林肆也沒辦法。隨著權限解鎖,她要做的事情變得更多,有很多新資料等著她整理。
以前在係統裡,她隻能看到學生的基本信息,但現在,那頁麵變得更加複雜:
她可以看到學生們的課表,還可以看到導師們給學生的評分與評語,這部分是可以影響學生班級升降、畢業考核的。當然,她現在也有權限在上麵給出評分、評語了。
難怪之前,林肆說要記錄“出勤率”,卻沒多少同學想要買賬,她連這個評價係統都看不到,又怎麼能影響他們的成績呢?
林肆更感興趣的是他們的訓練體係。
異能高校在財大氣粗這方麵是真的,訓練設施設備絕不含糊,根據不同的訓練方向與功能區分成各種類型的訓練室。既有針對單項能力的,也有外城模擬環境這種綜合訓練室。
與這些設施設備相輔相成的就是他們五花八門的訓練課程。
林肆看了看自己還纏著繃帶的手,陷入沉思:在下次出城前,她得先好好利用這些資源。
怪物不是不可戰勝的,這是事實。
但她還遠遠不夠,這也是事實。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鑒於現在會來她辦公室的人變多,林肆也將辦公室裡的布置稍稍收了收,防備與攻擊意圖都沒有一開始明顯了。
來的是薑澤和王言。
兩人表情不太好看:為了讓林肆周三的課進行得更加順利,他們想幫林肆宣傳一下,她現在是掌握“生殺大權”的老師,不好像之前那麼敷衍了。
但效果不好。
“林老師,你是不是得罪程隊長了?”他們觀察著林肆的表情。
不是林肆的評分權沒有一點震懾力,薑澤和王言剛開始傳這消息時,有些同學雖然有點不爽,但還是答應要去上課的。像上節課上過課的人,就更沒啥抵觸心理:林肆的課有點意思。
但今天,程許跟同學們說,周三可以帶他們去做外出任務,自願報名。
那個時間門正好跟林肆的課程時間門衝突了。
這下學生們哪裡還會管什麼心理健康課程?隻要程隊給高評分,含金量肯定比林肆的評分高,有啥好擔心的?
王言和薑澤覺得,這裡麵要不是有點私人恩怨,不至於這麼巧。
“你們怎麼不問問,是不是他得罪我了?”林肆淡定反問。
“呃,不至於吧。”兩學生雖然幫了林肆,但程許在他們心中的形象還是很好的,“程隊長雖然很嚴格,但做事最講規矩。其實反而是最好說話的導師。”
兩人瞅了林肆一眼,當著正主的麵,他們不好把話說的太明白:不是個人偏見,但這家夥有時候就是個瘋子。
這麼一比較,誰可能去得罪人,不是一目了然?
林肆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們的意思,笑眯眯地說,“你們的邏輯錯了。心眼小的人才會被得罪,按照你們的邏輯,程隊長風光霽月。那被得罪的人就該是我。”
王言和薑澤一時無言以對,好有道理怎麼辦?
難道真的是程隊長得罪他了?不然總不可能是程隊長心眼小吧?
兩人趕緊將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出腦海。罪過罪過。
林肆微微一笑。
對於程許乾的事情,林肆不是很意外:他想用這種方式讓她跟他談話。
程許應該是看到她跟薑澤的出城記錄了,也知道她拿到了出城權限。然後他就來找她,想跟她談談。但被林肆以她現在很忙為由拒絕了。
林肆不是找借口,她是真的很忙。
至於程許經曆了什麼樣的複雜心境,才終於決定坐下來與她和平對話,被她拒絕了之後又是多麼羞惱……
抱歉,這跟她有什麼關係?他有時間門、有心情了,就要讓她一樣抽出時間門來嗎?
人的精力要放在重要的事情上。
“算了算了,我不管是誰得罪誰了。問題是,你現在準備怎麼辦?”薑澤問。
林肆看了眼A班的課表,再次確認,“明天,程許要給你們上極限訓練課,對嗎?”
“嗯。你知道原因的。”薑澤撓頭,感覺有點丟臉,他就是那個反麵教材。
極限訓練課,就是模擬異能耗儘時,如何保全自我與逃生。
程許看過任務報告後,就說薑澤的表現不合格。尤其是在異能力即將耗儘時,“辣眼睛。”
程許也聽到了其他同學對薑澤的吹捧,又說:“你還很得意是吧?”
他每說一句話,薑澤就要矮上一分。
“不過也不隻是你一個人不合格。是我們疏忽了這方麵的訓練。”
於是,這節課的模式,就被定下來了。
林肆突然說:“薑澤,他都這麼罵你了,你不生氣?”
“可是,他說的沒錯?”
林肆無語:這沒出息的小孩啊。換個人說他無能,他分分鐘炸毛了。
你說他傻吧,人家這看人下菜碟的能力也不弱。
林肆痛心疾首道:“難道你不想挑戰一下他,戰勝他,證明自己的實力?沒有野心的異能者永遠無法成為最強的異能者!”
然而,林肆這麼燃的話,竟然沒能鼓動這個中一少年的心。
他挪著自己的輪椅往後退了退,一副堅決要跟她撇清關係的模樣,“你們的恩怨,彆拉我當炮灰哦。我都這麼慘了,你換個人,比如王言,你看,讀心術與讀心術的對決!”
開什麼玩笑,他是斷了腿,不是斷了腦筋。
那三位特聘,是可以一拳一個災難級的存在。而他,是在災難級勉強求生的存在。
講道理,心靈感應型異能者不是以戰鬥見長的。程許最擅長的其實是隊伍統籌與指揮,但因為他的整體實力太強,單人戰力也絕對不弱就是了。
要是實力相差不大,搞不好他真就被鼓動了。但實力差距擺在那兒,薑澤就隻能堅定選擇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替死鬼”王言摁住了他,“薑澤,你也不想看到輪椅失事的對吧?”
薑澤不想,難道他就想了嗎!
正因為都是讀心術,他才更了解程許那種有多可怕!
看著這倆活寶,林肆再次肯定,她想要親自結束災難的想法才是正確的。把世界安危交在這些異能者手裡,這個世界不會完得更快吧?
林肆輕輕一歎,“我以為,異能者最不缺的就是勇氣。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這才是你們最缺的東西。”
薑澤和王言的表情一僵。
雖然他們覺得這又是林肆的激將法,但……
“當你們覺得不可能時,就已經否認了戰勝的可能性。薑澤,在麵對那隻怪物時,你猶豫了,對嗎?你本來可以躲過去的,卻被砸傷了腿。”
林肆的話砸進了薑澤的心裡。
沒錯,當時他就是產生了退縮與恐懼。
失誤一詞,無法為他辯解。
在其他同學麵前,林肆笑吟吟地給他全了麵子,但此時,她還是毫不客氣地扯下了那層遮羞布。她能有啥壞心眼呢?她隻是一個想要培養學生勇氣的好老師。
薑澤咬著牙、握緊了拳頭,“你想讓我做什麼?”
“很簡單,挑戰他。”林肆往椅背上一靠,“還有,彆哭喪個臉,我也不喜歡輸。你不覺得,這種無法使用異能力的極限訓練,是你能贏過他的最佳時機嗎?”
薑澤一愣,好像是哦。
但他馬上就搖頭了,“你不要覺得隻有你的身體素質好……而且,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是個用不了腿的傷患啊!”
薑澤仍然覺得自己要輸,但他也決定頭鐵一回,這大概是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情操吧。
然而,林肆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才說,這回你勝算大。因為你有輪椅。”
在極限訓練模擬中,他們不能另外帶工具入場,需要應用實地環境的資源。至於怎麼用,那就是各憑本事了。
但因為薑澤現在本來就坐著輪椅,那是他外帶的工具嗎?顯然不是。這就是他的本體。
林肆語重心長地說:“我不培養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精神,我培養想做就要做到的能力。你可以對自己沒信心,但要對我有信心。”
不是要見麵聊聊嗎?可以的。隻是這回,是她來決定怎麼談。
搶她的學生很好玩是嗎?那她也來玩玩。
正好,光有“評分權限”,還不足以服眾。她需要一個立威對象。
對上林肆的甜美微笑,薑澤有種被當成獵物的背後發毛的感覺。理智告訴他:被瘋子拿來當炮灰,會死得很慘的。
但他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也許,他真的可以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