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娟走過來,問道:“酈姑娘還好吧,沒被嚇到吧?”
酈子夏往屋裡走,惦記著孩子,道:“沒事,這不是還沒死麼……”
周亭琦看著她的背影,聽出了一絲不悅的東西——幽怨。
酈子夏進屋看了看小世子,在紅綾小被窩裡睡得正甜。
明娟道:“幸好姑娘聰明,叫我去請王爺。我一開始隻以為是侍衛們拌嘴,沒想到真鬨出事來,若是晚一步……”
酈子夏道:“哎!生死由天,還好你們來的及時。”
明娟悄悄道:“真是意外,王爺竟然就這麼原諒郡主,王爺的性子好了不少。”
酈子夏坐了下來,輕鬆笑道:“這才像個男人的胸襟,自家的骨肉,有什麼好恨的。隻是啊……有些晚了,如果他們早些釋懷了,可能也沒有今天了。”
周亭琦將外麵的事安排好了以後,便走進酈子夏的臥房。
明娟便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走了出去。
周亭琦道:“我放走張秋劍,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酈子夏道:“信本來就是我送過來的,他當然恨我,想殺我也不意外。”
周亭琦道:“你真看得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從今天起我就和你一起住。”
酈子夏忙道:“不行,正房都住滿了,你住哪兒啊?”
周亭琦口氣很堅定,“我在次間睡,你和孩子在臥房睡,我守著你們兩個。”
酈子夏悄悄道:“那邊兩個奶娘夜裡時不時來這邊給孩子喂奶,你一個大男人橫在外麵,也不害臊麼。”
周亭琦歎道:“好吧,算了,我就去東廂書房睡吧。”
酈子夏忙從櫃子裡找出一副新被褥,道:“好,那你先去歇息吧,都這麼晚了。”
周亭琦便抱著被褥,一邊歎氣一邊猶豫,走出了房外。
酈子夏剪了剪燈花,臥房裡略微亮了點,其實剛才說不怕還不是為了叫周亭琦放心,一把冰涼鋒利的劍放在脖子上,怎麼能不害怕。
折騰了大半晚,已經累得支撐不住了,扭身往床上走,隻見窗上有個黑影子。
酈子夏驚了一跳,道:“誰在外麵?”
“是我,我看你還沒睡,不放心。”是周亭琦的聲音。
酈子夏莫名感動起來,道:“我這就睡了,王爺不用擔心了。”
周亭琦在窗外道:“你去睡,我看你把燈吹了,你打呼嚕了,我再去睡。”
酈子夏笑了笑,“我睡覺才不打呼嚕呢。”
周亭琦又道:“好,那等你把燈滅了我就去睡。”
第二天,酈子夏醒來的時候,周亭琦已經離開夏園了,小世子醒來後就鬨個不停,酈子夏還有些倦怠。
兩位奶娘將小世子抱了出去,明娟便進到臥房,坐在床沿上,道:“姑娘覺得昨夜的事有蹊蹺麼?”
酈子夏腦袋還處在半混沌的狀態,道:“不知道,你想到什麼就說吧。”
明娟道:“那個叫張秋劍的侍衛怎麼知道三年前是你來王府送的信,這可是件秘密,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不多吧。”
酈子夏道:“我也想過,可能是他從王爺那裡打聽來的。”
明娟道:“不是。姑娘要知道,你在王府裡的敵人一開始並不是張秋劍,而是瑞晶和側王妃啊!”
酈子夏道:“她們兩個怎麼可能知道我是來王府送信的?王爺肯定不會告訴她們罷。”
明娟爬到酈子夏耳邊道:“王爺才不會告訴她們兩個呢。我覺得是側妃的父親莫總兵透的信兒。”
酈子夏隻皺著眉頭,不懂裡麵的事。
明娟道:“姑娘可能不知道,側王妃的父親是本地總兵,與咱們王爺交情很好,而且王爺也很倚重他,所以我想王爺應該告訴了莫總兵,莫總兵透露給側王妃,側王妃或是瑞晶再透露給張秋劍的。”
酈子夏默然許久,心裡道:“怪不得那天周亭琦說婚事不能自主,原來皇上把莫總兵的女兒指配給了她,他和莫總兵又好,所以不能拒絕這門親事。”
明娟又道:“今兒一大早,我就聽人說,王爺往總兵府去了,肯定是去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