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業前麵的那個國家隊運動員突然發現這個他們之前招攬失敗的刺頭突然平靜了下來,還帶著嘲諷的眼神若有若無地看了他一眼。
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妙地預感,那個青年還沒想明白,耳邊突然想起一聲巨響。
所有人齊齊轉頭望向聲源處,朱承業麵前的國家隊運動員同樣看過去,瞳孔驟然一縮。
發出聲音的是池驚瀾。
剛才給朱承業遞了一個眼神過後,他就收回了視線,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地模樣,再次往前滑去。
果不其然,離他不遠的那個國家隊運動員再次“無意”滑過來,擋在了他必經的路線上。
而這一次池驚瀾卻沒有刹車,跳起的一瞬間,他裝作驚慌地臨時調轉方向,冰刀在冰麵上“刺啦”一聲劃出刺耳的聲響。
下一秒,瘦削的少年猶如折翅的蝴蝶在空中無力墜落,濺起一片冰屑,發出了之前眾人聽到的那個巨大聲響。
池驚瀾摔倒的經驗無比老道,他起跳時就微不可察地調整了一下身體的方向,摔倒後除了肉疼了點,其實並沒有摔到骨頭,但他沒有爬起來。
清冷的少年低著頭,悄然壓下微微翹起的唇角,伸手捂住了左腳腳踝。
再抬起臉朝著眾人時,已經是滿臉蒼白,鬢角都微微泛著冷汗無比逼真的受傷模樣,就連捂著腳踝的指尖也泛著蒼白,一副看起來快要透明的樣子。
早已知情的穆子寧幾人看著池驚瀾這模樣都眼皮跳了跳,擔憂的心情瞬間占了上風,迅速圍了過去。
直到池驚瀾悄悄朝他們眨了眨眼,才微微放下了心。
沒想到阿瀾的演技居然那麼好,演的這麼逼真。
而這時候教練也走過來了。
陳誌國沉聲命令眾人散開,帶來了一股雷厲風行的風。
池驚瀾抬眸,和陳誌國對上了一瞬間的視線,又在下一瞬迅速錯開。
隱秘的默契無需言語。
陳誌國拿起手中的點名冊,把剛才堵人的幾個國家隊運動員一個不落地點了出來。
“張力,胡嚴一,曹行……妨礙其他隊員正常訓練,造成隊員受傷,嚴重違反國家隊規則,記過一次,積分扣十分,再有二犯,後果自負!”
“積分與十天後的直通賽成績將會結合起來各占一半的百分比形成最後的分數進行排行,十五名之外淘汰。”
積分教練組向來摳搜得很,都是零點幾分零點幾分加的,這一下次扣了十分,幾乎把那幾個人的積分扣了一半,加上陳誌國的後半句話,那已經不是大出血了,是快要了他們的命。
十五名之後淘汰,那又是淘汰了一大半,而他們積分被扣十分,排名瞬間岌岌可危起來。
那幾人的臉色瞬間慘白無比,他們腦子再不好使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自己是被殺雞儆猴了。
但事已成定局,容不得他們更改。
殺完雞的陳誌國教練不再看他們,朝冰上臉色蒼白坐著的池驚瀾伸出了手,神色瞬間柔和起來。
池驚瀾借著陳誌國的力從冰麵上“勉強”站了起來,渾身的重量壓在右腳上,微微搖晃著,身形顯得更加單薄起來。
演戲要演全套。
“崴到腳了?我找人送你去醫務室,下午的訓練你不用參加了,小柯,你去吧。”
柯苑澤點點頭,正要去扶池驚瀾,身後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誒呀,不用麻煩澤哥,我們送阿瀾去就可以了教練!”
眾人一轉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朱承業已經跑下了冰場還換了運動鞋,甚至從不知道哪裡找出了一把輪椅推了過來。
陳誌國抽了抽嘴角,熟悉的頭疼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不過剛解決一個心頭大患,主教練此刻心情不錯,好笑又無奈地揮了揮手,算是同意了。
“行,你們去吧,記得一定要找趙醫生好好檢查一下。”陳誌國朝池驚瀾囑咐了一句。
池驚瀾眸光閃了閃,點頭應下了。
清冷的少年被穆子寧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朱承業,在輪椅上坐下,被他推著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愣著乾什麼,繼續訓練了!”陳誌國拍了拍手,喚回了還在花滑館中的運動員們飄遠的思緒。
而離開的池驚瀾和朱承業幾人維持著擔憂和蒼白的表情,直到走到一條無人的林間小道,朱承業才開了口。
“阿瀾,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池驚瀾一改之前蒼白的神色,靈活地動了動自己的腳踝,朝著朱承業和穆子寧證明了自己確實沒有傷到自己。
“真的和你預料的一樣,太厲害了!接下來去哪,去醫務室會露餡的吧,要不直接回寢室好了?”朱承業興奮地誇了一句,又有些擔憂地問。
池驚瀾微微彎了彎唇角:“不用,去醫務室,我受傷了,需要找趙醫生。”
朱承業聞言,和之前陳誌國的囑咐一聯係,瞬間恍然大悟,重新擺出一副擔心的神色,推著池驚瀾坐著的輪椅大義淩然地拐了個彎,就往醫務室推去。
而輪椅上的少年撐著下巴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眼底滑過一絲淡淡的愉悅和一絲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