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絲起初聽說這事,還有點兒緊張。
畢竟那是大祭司,但很快她就放下心來,因為雷蒙德壓根沒看出孩子屬於誰,還恭喜她要做母親了。
不過,在判斷孩子性彆方麵……
這位大祭司讓她抱著一頭小牛犢,親自去秩序之神那裡獻祭。
小牛被殺死的時候,兩條前腿彎曲倒地,頭恰好朝向了正前方。
據說這是個吉祥的姿勢,大祭司雷蒙德當即判斷:“是個男孩。”
王後深信不疑。
凱絲則是半信半疑。
當然,半信半疑並不意味著凱絲懷疑神明。
她隻是認為,神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注視人間,而自己也還沒重要到要被神時刻注視和回應。
婆媳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可能恰恰是神明在人間力量漸漸減弱的表現。
如王後那樣的老一輩人,或多或少還遭遇過一些神異的事情,所以,他們總是認為神明無所不能、無處不在;
可到了凱絲這一代,近十多年來,越來越少的神跡,以及越來越多的神棍,都導致她很難理解王後對一個簡單儀式居然深信不疑。
可不管怎麼說……
最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
有了大祭司雷蒙德的背書,肚子裡的孩子無人能質疑,凱絲對此心滿意足。
至於王後……
對‘兒媳肚子裡是一個男孩’深信不疑的她,當晚悄悄放飛了一隻信鴿。
另一頭的四王子麥托斯,此行的進展也很順利。
如前文所說,那位奴隸軍的臨時首領巴勒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當什麼首領,他隻是天生責任心強,想給大家找一條生路,原計劃是去阿瓦羅尼亞的,可大家意見不統一,於是,事情耽擱了下來。
恰在這時候,四王子麥托斯帶著一支隊伍趕到。
這位王子殿下的思想獨特。
他看待奴隸的角度,以及試圖幫奴隸獲得平民身份的用心,是一般人絕對無法偽裝的真誠。
巴勒斯一向對人的惡意很敏感。
如果換個人偽裝成這樣來談判,他多數都能感覺到,並且警惕起來。
可四王子麥托斯卻難得是個心口如一的好人。
他從小到大的理念,就是幫奴隸獲得平民身份。
並且,真正思考過,也為此努力過,
所以,他現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言之有物,令人信服。
巴勒斯很快被他說服。
兩人還以個人的名義,暫時簽訂了個臨時和平協定,即奴隸軍不再攻擊各個城鎮,而麥托斯將全力為他們每一個人爭取應得的身份。
“不管未來如何,我都交你這個朋友。”
簽完協議,巴勒斯豪爽地說:“如果你不嫌棄我曾是個奴隸的話。”
“我的母親也是個奴隸。”
四王子麥托斯笑了笑說,並不避諱自己的身世。
他凝視著巴勒斯的眼睛,誠懇地說:“因為我的母親,我從小就知道,奴隸的存在並不合理。一個真正自由的國度,不該存在奴隸這樣畸形的、不利於國家發展的製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