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年紀也不小了,身體愈發不如往昔。往後可以頤養天年,含飴弄孫什麼的,該享享清福啦。”
“孫從哪兒來?你這丫頭說出來也不嫌害臊!”
相裡菱的腦袋上被重重地戳了一下。
“此事由不得你擅作主張。”
“相裡家師承墨聖,又非一般庶民百姓,萬不可做出那無禮失節之事。”
“等他來找我再說吧。”
“阿菱,你……”
相裡奚還要再叮囑幾句,相裡菱已經嘟起了嘴:“知道啦,彆念叨了行不行?”
“唉……”
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相裡奚重重歎了口氣。
女大不中留啊!
——
楊寶等人過來的時候,熱巴霎時間驚慌萬狀,不知道該去還是該留。
“請姑娘稟報一聲,秦墨楊寶前來求見。”
“啊?是,是是。”
熱巴哪有當丫鬟的經驗,慌慌張張的要再次敲門。
吱呀——
陳慶拉開門,滿麵春風的站在那裡。
“大早上就吵吵嚷嚷,楊寶,陛下賞賜你了?”
“陳少府。”
楊寶深深地作揖行禮:“陛下封我為將作少府右中侯,將我師父提拔為左中侯,多謝您提攜之恩,楊寶必鞍前馬後,結草銜環以報。”
“秦墨必不忘陳少府大恩。”
眾多同門師兄弟同時像陳慶行禮,態度十分恭敬。
“小事一樁,何須如此。”
陳慶看到熱巴端著水盆,不做所措的站在那裡,頓時挽起袖子。
熱巴愣了下,趕忙往前一步,把水盆遞在他的身前。
“楊寶,造紙一事大有可為。”
“爾後務須勤勉,不可懈怠。”
熱巴在門口站了許久,水都涼了。
不過用來洗臉,卻分外提神。
陳慶一邊擦臉一邊訓誡對方。
“回去吧,記得替我向相裡先生道喜。”
“諾。”
他越是做出這樣滿不在乎的樣子,秦墨眾人越是覺得他高山仰止,非同一般,態度比以往恭敬了無數倍。
楊寶等人還未走遠,扶蘇的儀駕已經出現在不遠處。
“你回去吧,這裡不用你服侍。”
“記得下次不要端著水盆傻站在了外邊,有需要我自然會叫你的。”
“先生。”
扶蘇心事重重地過來:“本宮聽說您在運往北地的火藥中,加了無數銅鐵廢渣。如此一來,火藥爆炸的時候豈不是……”
“對呀,威力何止增添一倍。”
“殺傷範圍起碼能達到二三十米。”
“以匈奴的披甲率,爆開一顆,方圓二十步之內,無論人員馬匹,不死也傷。”
陳慶輕輕點頭。
扶蘇踟躕許久,重重地歎了口氣:“好是好,就是……”
“殿下於心不忍了?”
“覺得有傷天和?”
陳慶調侃道。
扶蘇搖了搖頭:“怎會如此。匈奴欺淩我大秦百姓,便是虎豹豺狼,如何處置他們都不過分。”
“扶蘇啊扶蘇。”
陳慶輕輕拍著他的肩頭。
“你有一顆善心,百姓皆誇你寬仁。”
“可你一定要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若是你實在不忍心……”
“將來明君你來當,壞人我來做。”
“後世有句話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用在我身上,微臣覺得十分貼切。”
“便是殺儘天下異族,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至於天下悠悠眾口,何須在意?”
“等到千百年後,說不定還會封我一個‘促進民族融合’的大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