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彆人去乾這種事情。”
趙崇冷著臉把手按在鍋蓋上,縫隙裡滲出的水汽立刻減少了很多。
“先前是疏於防範,才被你鑽了空子。”
“今後必不會再出現同樣的狀況。”
陳慶露出譏嘲的笑容:“真的是這樣嗎?”
“若是火勢不斷加大,鍋裡的水汽又排不出去,你猜會怎樣?”
扶蘇冥思苦想:“它……會爆開?”
趙崇當即否認:“區區水汽,怎麼破開銅釜?”
陳慶笑道:“若是銅釜堅固,這鍋蓋又和它嚴絲合縫,短時間內自然不會。”
“但鍋中湯水沸騰,猶如民情洶洶。”
“到時候……”
“砰!”
扶蘇被他模仿的爆炸聲嚇了一跳,神情猶疑的陷入了沉思。
趙崇雖然不服氣,但嘴皮子沒有對方利索,實在想不出什麼大道理來反駁。
眾位皇子若有所得,盯著不斷冒出白汽的銅鍋沉默不語。
“治國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請受扶蘇一拜。”
扶蘇思索良久之後,終於悟出了一點心得。
他心悅誠服地衝著陳慶一揖到底,態度十分誠摯。
將閭隱約感覺自己有了些收獲,同樣跟著作揖行禮:“謝先生教導。”
“多謝先生教導。”
皇子公主們齊齊作揖,場麵十分壯觀。
鄭妃躲在屋裡靜悄悄地觀望著,不禁為之動容。
“愛妃,你說將詩曼許給陳慶怎麼樣?”
她的心底不由浮現出始皇帝的那句話。
夜深人靜的時候,嬴政突然翻過身來,沒頭沒尾地這樣說。
鄭妃當時腦海中空白一片。
陛下怎麼會這樣想?
皇家的公主,向來是與朝中重臣聯姻。
比如李斯、蒙家、王家才有這種資格。
陳慶不過一介小小的少丞,即使有什麼‘穿越者’的身份加持,也不過孤家寡人一個。
哪比得上蒙、王、李三家樹大根深,財雄勢厚。
詩曼嫁給他,豈不是要跟著一起吃苦?
鄭妃當即推脫,委婉地表達了反對的意思。
始皇帝沒有堅持,隻說了一句:“以後再說吧。”
如今看來,陳慶倒真是才華出眾的一表人才。
鄭妃緩緩點頭。
這門親事答應也不是不行。
回頭始皇帝問起來,就讚同了吧。
“老趙,你愣著乾嘛呢?”
“可是來偷師白嫖我的學問?”
陳慶把鍋蓋掀開,霎時間水汽彌漫。
“鍋裡的肉都老了,老趙你快來拿雙筷子,大家一起吃。”
他招招手,仿佛互相之間沒有絲毫芥蒂,沒把對方剛才的責難放在心裡。
趙崇臉色陰沉,臉頰抽動,一步都沒動。
陳慶可以不放在心上,他卻大感丟臉。
當著太子和眾位皇子的麵如實將對方的罪行告知,結果反倒像是成全了陳慶一樣,讓他收獲了一堆誇讚。
而自己儘忠職守,太子卻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小人奉命將招搖撞騙之徒鹿仙翁、鶴仙翁帶到,這就回宮複命了。”
四名鐵鷹劍士押著頭發披散的二人過來,用力一按,他們立刻跪在地上。
“呦嗬。”
“來啦?”
“過來吃點?”
陳慶夾起一筷子鹿肉,笑容燦爛地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