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詩曼高傲的揚起下巴,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鄙夷之色。
剛才她清清楚楚看到陳慶揉眼睛的時候,一大坨眼屎掉到了褲子上。
而對方恍如未覺,還咧著嘴傻笑。
“哪有一點高人的樣子。”
心中所想,她不小心就說了出來。
扶蘇登時嚴厲地瞪了過來:“先生大才,豈容你隨意詆毀!詩曼,給先生道歉!”
贏詩曼深吸了一口氣,頓時紅了眼眶。
扶蘇一向愛護弟妹,加上她素來乖巧,從未如此嚴厲的斥責過她。
“我確實不是什麼高人嘛。”
陳慶連忙從趿拉著鞋子走過來:“扶蘇公子不必如此,小民不過一介山野村夫,向來自由散漫慣了。不知道幾位公子和詩曼公主要過來,讓你們看了笑話。”
扶蘇看到對方衣衫不整,連鞋子都隻是趿拉著,但是態度真誠、爽朗大方,頓時自愧不如。
“古語道:真名士,自風流。”
“恃才卻不倨傲,心胸豁達,虛懷若穀。”
“扶蘇受教了。”
說完,他恭敬的行了一禮。
將閭猶豫了下,也想跟著行禮,卻發現姐姐正狠狠地盯著他,頓時又把腰杆挺直了。
博簡、嬰哲撇撇嘴,顯然十分不讚同。
“公子何必如此客套。”
“咦,你們這是……”
陳慶打量著將閭等人手上的禮盒。
扶蘇解釋道:“上次弟妹們無禮驚擾到先生,我是特意帶他們來道歉的。”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
將閭老實巴交的上前把禮盒捧起:“請先生原諒。”
“請先生原諒。”
博簡和嬰哲雖然不情不願,但是在扶蘇的威逼下,還是同樣奉上了禮物。
“這怎麼好意思。”
“一點小事而已。”
陳慶搓了搓手,笑容十分燦爛。
禮盒的外觀看起來十分精致,不知道裡麵的東西‘誠意’到底足不足。
“詩曼,你的呢?”
在場的隻有贏詩曼站在原地沒動,扶蘇不由出聲催促。
“我……”
贏詩曼壓根就沒帶什麼禮物,她連來都不想來。
不過想起扶蘇先前嚴厲的態度,登時膽氣就弱了,那些不好聽的話沒敢說出口。
“原來公主帶了一方手帕。”
“這怎麼使得。”
“男女有彆,如此怕是引人誤會。”
陳慶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瞄過贏詩曼手上繡工精美的錦帕,心中一喜。
扶蘇啊,我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可彆再跟我提什麼‘無以為報’啦!
贏詩曼勃然作色。
先前她被扶蘇訓斥,眼角含淚,才掏出手帕擦拭。
萬萬沒想到,竟然被這登徒子盯上了!
“你好大的膽,皇兄……”
贏詩曼正要告狀,卻見扶蘇似有所思,然後板起臉嗬斥道:“你的禮物呢?”
“我……沒有!”
贏詩曼差點被氣哭了。
“將你的錦帕贈予先生。”
“不學禮,無以立。”
“你身為皇家中人,自當為天下表率。”
“我不能任由你壞了皇家的禮數。”
史書記載,扶蘇的性格果敢勇毅。
說白了,他除了嚴於律己,還有點較真、認死理。
要不然也不會一次次的觸怒秦始皇,以嫡長子的身份,連太子都沒得當。
贏詩曼的眼淚刷得奪眶而出,委屈的抽泣起來。
“公主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
“公主的眼淚,可比那南海的鮫人之淚要珍貴多了。”
陳慶及時的替對方解圍。
果然古代的妹子既單純,臉皮又薄啊。
稍微調戲一下,居然把她弄哭了。
扶蘇輕輕歎息:“罷了,既然先生不計較,暫且先將此事記下。”
贏詩曼抹著眼淚,惡狠狠地瞪著陳慶:登徒子,本公主早晚讓你好看!
陳慶忍俊不禁。
瞧瞧,我們的故事這不是就開始了嗎?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扶蘇公子也在。”
趙崇手裡拿著一兜東西,先向扶蘇行禮,然後又給幾位公子公主做了個四方揖。
“趙統領,你來找先生?”
扶蘇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
陳慶驚呼一聲:“臥槽,我當侯爺了?”
大秦的官職體係他了解的不多,但是這個‘候’字,著實令人遐想菲菲。
王翦是武成侯,王賁是通武侯。
如今俺老陳也成‘侯’了?
“噗嗤。”
贏詩曼突然掩著小嘴,嬌笑不止。
她臉上的淚痕未乾,此時笑起來分外的嬌美動人。
嬌嗔薄怒,風情萬種!
陳慶的心臟噗通噗通狂跳。
就是她了!
扶蘇,你的妹夫我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