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看,如何才能讓渭河抵得上千萬民夫。”
“若是真有此等良策,寡人……”
嬴政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獎賞他。
“此事小民一人不可為,需得當初手下的工匠和夥計們齊心協力才能辦成。”
“要是小民實現了,也不求陛下賞賜什麼,將他們放歸自由即可。”
陳慶圖窮匕見,說出了他的要求。
“哈哈哈哈~”
嬴政放聲大笑,這才知道對方七拐八繞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倒是有情有義!”
“寡人準了!”
“所需物料,由趙崇帶你去支領。”
陳慶見他欲言又止,主動補充道:前期花不了幾個錢,所需無非一些木料石料和青銅鐵器,小民的鋪子裡就有存貨,運來鹹陽足夠用了。”
“陳慶,你私鑄刀兵,犯下的是謀逆大罪。”
“若你對大秦有功,寡人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但你要是敢欺騙寡人……”
嬴政目光炯炯,語氣中飽含著威脅之意。
“小民絕不敢如此。”
陳慶連忙躬身行禮。
——
傍晚。
鹹陽獄內燈火昏暗。
隱隱約約的哀嚎聲和啼哭聲,回蕩在狹窄逼仄的牢房中。
一群蓬頭垢麵的犯人表情麻木,呆滯的坐在潮濕的稻草上,眼中不見半點神采。
“娘啊,是兒害了你呀!”
一名年輕人痛哭哀嚎,掩麵痛哭。
他叫李乙,是陳慶鋪子裡學藝的夥計。
因為身強力壯,機敏聰慧,被陳慶特意提拔,當了個小管事,每月的錢糧也比彆人多上少許。
可惜春風得意沒多久,黑冰台帶著郡守的官兵破門而入,將他們一網打儘。
而李乙也成了謀反的頭目之一,連妻兒老小也被關進了鹹陽大獄中。
想起自己的六旬老母,以及剛過門不久的妻子,李乙悲從中來,大哭不止。
“彆哭了,煩不煩。”
“是呀,哭有什麼用,白費力氣。”
“東家待我們不薄,若不是貪他的錢糧,我等也不會為他打造兵甲。李乙你還是個副管事,東家想乾什麼肯定提前知會過你,我等還沒怨你呢。”
先前死氣沉沉的犯人終於有了點活力,向李乙投去埋怨的眼神。
“我真的不知道東家要謀反呀!”
“我要是早知道……”
李乙的哭喊聲突然戛然而止。
外麵的走道上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想來是獄卒厭煩了他的哭聲,要來尋麻煩了。
其餘人連忙坐的離李乙遠一點。
獄卒的厲害他們已經見識過,光是看著都嚇死個人。
“你要是早知道,打算怎麼乾呀?”
“可是要檢舉我?”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從監牢外傳來。
李乙楞了一下,緩緩轉過頭。
“東家?!”
“誰?”
其餘的人也齊刷刷抬頭。
陳慶換了身乾淨的新衣服,來之前特意梳洗過。
他笑容燦爛,站在那裡玩味的打量著眾人。
趙崇像是鐵塔一樣,站在旁邊手按劍柄,沉默不語。
幾名平時飛揚跋扈的獄卒此時老老實實跟在後頭,大氣都不敢出。
“東家!”
“東家你怎麼來了?”
“東家真的是你嗎?”
“東家來了!”
一時間,牢房裡炸開了鍋。
銅鐵鋪子裡的工匠學徒以及他們的家眷齊刷刷站了起來,拚命擠在前麵目不轉睛的盯著陳慶。
還有人不停的揉著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看什麼?”
“不認識啦?”
“我陳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