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進入深冬,再有一個星期,就是七七年的十二月底,也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次高考,楊建民三兄妹的複習也進入衝刺階段。
三兄妹越發緊張起來,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被壓縮到三四個小時。
溫明花看著不像話,也擔心這樣熬下去,不到考試,人就會堅持不住,
“你們在緊張個什麼?楊建民楊滿春你們倆是有工作的人,就算考不上,你們還能回去繼續上班。”
她又看向楊建平,一把搶了他手裡的筆:
“還有你,楊建平,你才十六歲,原本就還沒畢業,你急個啥?這次考不上,不還有下次?”
她上輩子高考也沒緊張成這樣啊?
好吧,她知道這兩者沒法比,
“都睡覺去,從現在開始,晚上十一點必須睡覺,早上起來先去跑步鍛煉,回來才準拿書本。”
兄妹三人見著溫明花的黑臉,儘管心裡還是不情願,卻也隻好各回各屋。
接下來這個星期,溫明花又將家裡的家務全都扔給他們,也算適當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都到這時候了,你們該複習的也都複習過,還不如放開心思。”
楊建民三兄妹互相對視一眼,又吸了口氣,心裡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媽說的是對的。
調整好心態,高考的時間也到了。
再次檢查了準考證以及需要用到的文具,三兄妹被溫明花送進考場。
……
兩天緊張的考試之後,三兄妹回到家就倒頭大睡,絲毫不知道他們三兄妹一同去參加高考引起了多大的震動。
“明花呀,你家建民工作的好好的,怎麼想著又去參加高考?”
這是羨慕楊建民本身就有工作,覺得楊建民去參加高考就是占用彆人名額的,話裡話外都在說楊建民沒一點奉獻精神。
“明花,滿春是個姑娘家,本身也是高中畢業,你咋還讓她參加高考?”
這是重男輕女,女兒當草的人家問的,絲毫不記得問話的自己就是她心裡嫌棄的賠錢貨。
“建平不是才高二嗎,怎麼也跟著參加高考了?”
這是認為楊建平覺得高考容易,不過還沒高中畢業,就敢跟著參加高考的人問的,她的問題裡也飽含著楊建平根本沒有考上大學能力的語氣。
溫明花對於這些問題,都隻笑笑應付過去,至於他們心裡的想法,也通通都沒當做一回事。
她想的是,自家這三個,要是比彆人提前了大半年的時間都考不上,那她也沒辦法,頂多就是再安慰一下他們,今年考不上沒關係,不還有明年後年嗎?
溫明花的壓力不大,加上她平時就跟三個孩子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楊建民三兄弟也跟著這樣想,這就導致,三兄妹睡醒一覺之後仍然是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然後彆人看見,就又有話說了,不是這個問溫明花,是不是都沒希望,考得不好?
就是那個攔著下班的楊建民兄妹安慰:
你們考不上也沒關係,反正工作也在呢。
還有人旁敲側擊地諷刺,問溫明花,要是這倆孩子都考上了,他們的工作怎麼辦?
溫明花還能怎麼辦,楊滿春的臨時工不說了,就是換出去,也就是兩三百塊錢的樣子,楊建民的正式工好一點,估計能換個六百塊。
但是這兩份工作,溫明花心裡都有了安排的對象,所以對於這些明麵上真心來問,心底裡帶著諷刺的人家,她是都一口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