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妮心裡是失望的,不過見到楊建平滿臉的擔憂,她卻很理解,畢竟,他們對這些牛不熟悉,對騾子也不熟悉,真要是去騎,還真有可能會被摔下來。
不騎就不騎吧,等她以後長大了,騎大馬去!
不過不能騎,看看總可以吧?
“看看。”
伸手捏了捏抱著她的楊建平,滿妮朝郭成安指過的方向指了指。
“騾子不在。”
兄妹兩人回頭,同時看向門口說話的孩子,
“騾子被村長他們趕著,送豬去了公社。”
這孩子看著也是六七歲的樣子,很瘦,也很黑,身上穿得衣服也很破舊,好些地方的補丁都已經破了洞。
他渾然不在意滿妮兄妹倆的目光,隻越過兩人進了牛棚,然後從旁邊的乾草堆裡選了一些稍微青綠的嫩草,遞到兩頭小牛的嘴邊。
郭成安扯了扯楊建平的衣角,遞了個眼神,然後帶著幾個小點的孩子出了牛棚。
院子裡,四個大人已經不在,滿妮聽到一間屋子裡有點動靜,接著就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端著一盆臟衣服出來。
女人也很瘦,皮膚同樣很黑,一看就是夏天曬太陽曬太多的原因。
她的眼神帶著一點麻木,見到被楊建平抱著往外走的滿妮,她愣了愣,然後低下頭。
滿妮收回看她的視線,心裡悄悄地歎了口氣,快了,如果她沒有記錯,也就這一兩年的時間了,他們就能恢複自由,回到曾經的工作崗位上。
楊建平幾人不知道,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了,女人才抬頭,然後低低地歎息了一聲。
……
大河灣村的殺豬宴,確實很熱鬨。
一個村子裡的人全都出動了,男的幫著趕豬、將想要逃離的豬摁倒在布置好的殺豬台子上。
隨著殺豬匠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紅的豬血被人眼疾手快地用盆接住,隨著豬血越流越多,豬也不再掙紮嚎叫,摁著豬的男人們才會鬆開手。
然後把沒了氣息的豬送到另一邊燒水燙毛的地方,由著這道工序的男人女人們,一邊將滾燙的熱水淋在豬身上,一邊快速地用刮毛的工具刮乾淨豬身上的毛。
被刮乾淨毛的豬,接下來又會回到殺豬匠的手裡,一頭頭洗刷乾淨的豬被倒掛在一根粗大的橫木上,殺豬匠手裡的長匕首手起刀落,豬就被開膛破肚。
內臟被一一取出,不用清洗的豬肝、豬心之類會統一放到一處,需要清洗的大腸豬肚之類,被送到了細心勤勞的女人們手裡。
豬頭、豬蹄、豬肉、豬骨,被一一分解,一樣樣的分開放到預先準備好的大桶裡,這些,都會在吃殺豬宴之前,分到社員們的手裡。
郭家的人口多,壯勞力多,工分多,分到的肉自然也多。
溫荷花帶著兩個兒媳婦,用了一個背簍,才將分給家裡的肉、豬血、骨頭這些拿回去。
滿妮看過,肉其實並不多,兩斤肥一點的,四斤瘦一點的,另外就是四根排骨一根豬蹄。
大姨父愛吃豬頭肉,大姨就沒要豬肚豬大腸,而是換成了一個大大的豬頭。
另外就是一大塊大約一斤左右的豬肝,和一大海碗的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