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阮母急忙否決,“人家大少爺,什麼人沒見過,哪裡看得上你個鄉下丫頭。”
阮柔這就不樂意了,她明明長得也很好看,如今十八的年紀,嫩得跟朵花一樣,怎的就配不上了。當然,她對陳東家當然沒那個意思,可也絕不高興自己被親娘貶低。
“娘,我哪裡不好了,你看我,跟鎮上姑娘有甚區彆。”
她今日為了賞燈,特意精心妝扮,此刻月光不甚明亮,可月色下仍能看出幾分殊色,一襲青綠色襦裙,麵容白皙似玉,襯得人仿若仙子。
阮母愣怔了一會兒,竟也覺得沒什麼配不上的。
她壓低聲音,“慧娘,你不會真跟你那東家有什麼吧?”
阮岑見她態度改變,不知是生氣還是好笑。
“娘,瞎說什麼呢,他是東家,我是夥計,彆說真沒什麼,就是有什麼,那也得他三媒六聘上門迎娶,我才會考慮嫁不嫁。”
“你這死丫頭。”阮母鬆了一口氣,差點嚇死她了。
“娘,你放心,我現在一心學製香,壓根不考慮這些,等以後我出師了再說,您也甭著急給我找。”
“哪能不著急,你都十八了。”
“那我不都嫁過一次了。”她忍不住小聲嘟囔,到底沒敢讓親娘聽見。
阮母沒聽到,自然也沒意見。跑了一晚上,個個力儘筋疲,早早睡下。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阮柔照常來到香料鋪子,卻見氣氛緊繃,似乎被一股煩躁之意繚繞。
她有些意外,悄悄問:“師傅,這是怎麼了?“
“東家心情不好。”對方亦壓低聲音回道。
“昨天不還好好的?”她更奇怪了。
“不知道,沒人敢問。”
那倒也是,彆看陳問舟平常時候態度溫和,可到底是東家,尤其心情不好之下,態度十分冷淡,麵上神情帶著幾分煩躁,好像隨時都會爆發,眾人避之唯恐不及,哪還敢上前問。
灼熱的空氣壓抑了一整天,等到關店的時間,無須他人詢問,陳問舟就先忍不住。
“我打算去府城再開家店。”
阮柔敏銳察覺到,對方說的是再開一家,而不是接手之類。
安平鎮這間陳氏香料鋪,整體來說還是陳家家族的產業,隻是暫時交由陳問舟這個兒子來打理。這也代表著他們其實都是陳家的人。
而陳問舟再單獨開一間店鋪,含義就完全不同了。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杜師傅和梨師傅未嘗不是看在陳家的麵子上才肯屈尊來到這小小的安平鎮。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陳問舟抬頭看了看兩位師傅,杜師傅態度很明顯,低著頭一聲不吭,梨師傅麵上同樣帶著些許為難,他的心不由沉了沉。
再去看阮慧娘,卻見她深情淡然,一幅不需要仔細考慮的模樣。
“新鋪子需要人手,這間鋪子同樣需要人手,你們是怎麼想的,可以先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