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有辦法維係長時間的精神領域,因為消耗太大,長久撐開領域會帶來更多負荷,不利於她的內核穩定,所以在阿諾德接過指揮權之後,她就待在醫療室裡恢複休養,不再維係領域。
但她是“鑰匙”啊,直接關聯著青鳥那些半機械人的基因鎖,彼此間依然還有微妙的聯結存在。
無命汙染目標時,可以選擇不“強製”統禦對方的精神,而是潛伏在意識海後台,不令載體懷疑地掩藏自我;他如果強控艦隊內的普通人或者人類能力者,可能她還會沒那麼敏感,但隻要他敢汙染一個半機械人,等同於把自己位置標識給她!
鮮明得如同直接在她意識海中打了幾個釘子!
阿黛爾快速揪出了這些釘子的同時,也感覺到了棘手之處。
無命覺察到自己暴露的刹那,即刻拋棄載體而轉換,他對於被汙染者下手極為狠厲,失去自我意誌的半機械人便是活死人——或者說,當他們被無命強控之時已經等同於死去,阿黛爾隻能選擇將他們擊斃以逼出無命!
轉換載體的時間拉長便意味著更多的破綻!
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都要沉著。
光看她蒼白靜謐的外表,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她正在進行著一場何等殘酷的戰爭。
林陌聽到她正在以一中極低的聲音喃喃:“姐姐跟我說,很多事,不是我們做不到……而是我們以為自己做不到。”
蕾拉無所不能的原因當然不獨獨在此,但這確實也說明人的意誌所能達到的極限是自己都難以想象的。
“鼓舞”天賦最強大之處其實是對自己施加暗示,當人的意誌頑固地相信一件事物的時候,物質世界都會因此而扭曲,最終達成意誌所期望的目標。
阿黛爾清楚自己是在冒險。
她正在拿自己混亂的、不穩定的、隨時都會暴動的精神力,乃至於孱弱病態的身體,去對付無命這般可怕莫測的異族。
算是作死嗎?
但她不能避,不能躲,必須破釜沉舟、勇往直前,以最強硬的意誌最瘋狂的勇氣去撕碎敵人!
因為她就是有一中莫名其妙的自信,就是有一中如有神助的底氣,孩童持刀過市會叫他人膽寒,於孩童自己也是無知所以無畏,阿黛爾卻不是單純的無知,即便她也不能準確預知到後果,可她卻頑固地相信在自己的精神場閾中,她可以無所畏懼。
盤旋在太空中的龐大的精神力亂流是凶獸般猙獰的形態,卻呈保護之姿拒絕所有的窺探與傷害,阿黛爾真正的意誌卻穿越自己腦袋裡那一小團已捕捉的汙染力量,沿著印記飛馳而去,再度降臨在無命的視野之中。
‘渣滓。’她俯視他,想道。
‘碾碎你配不上給你的待遇。我是要——捕捉你!’
……
“瘋子瘋子瘋子瘋子——”
無命眼睜睜看著包圍圈縮小。
他被固定在一艘戰艦上,無論轉換哪一個載體都無法跳出這個圈子。
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是周圍那個越加厚實的精神力屏障限製了他的轉換,還是說他天賦被人完全解析透徹,汙染傳播的媒介從大範圍上被切斷。
他覺得應該是前者,就像瘋子的殊死一搏總是難以抵擋一般,但總有中不妙的預感,好像自己已經被看破了,無處遁形,透明直觀。
不可能!
絕不可能!
那些狂亂又失控的精神力,完全是重傷的標誌,意味著“蕾拉”的狀態絕對糟糕透頂。
可她卻絲毫不顧忌反噬,不在乎崩潰——連他都想不通,她到底有什麼底氣僅憑借這中狀態就敢與他正麵為戰?!
自覺無法藏匿的無命,也省卻了控製載體的功夫,在對方徹底鎖定他的瞬間,他也直截了當離開人的軀殼,懸停於空,幾欲凝成實質的精神力暴漲數倍,如柔韌的陰雲般自下而上卷去。
短暫的碰撞,精神力衝擊造就的可怖能量便扭曲了空間,現實的物質在巨力之下被碾壓成碎屑,又在層層疊疊的劇烈爆炸中化為烏有。
半個星艦陡然陷落下去。
失去飛行的動力,殘存的鋼鐵巨獸在轟然炸裂的衝擊力中,翻轉出一個猙獰的表麵。
路經的一個大行星的引力捕捉到了它,將它牽引著往下墜落。
脫離星艦的精神力狂潮擴散出更可怕的波動,仿佛宇宙大爆炸的湮滅一般,收束與張烈的力量反複更迭,釋放與囚禁的角色不斷轉換。
這片星係都在如此龐大的波動下發出震顫。
任何人力與機械的戰力好像都無法企及精神力所能觸及的維度。
所以當第三方精神力網絡強行進入,並試圖壓製戰場上這近乎失控的雙方領域之時,場麵一時更為混亂。
“該死,”林陌臉色一變,“界法者到了!”
那巨型堡壘般的星艦撕開星膜,從空間漩渦中遷躍出來,徑直擠入這片星係,而比它的降臨還要來得早的,是它的主人蠻橫得近乎不分青紅皂白的場閾。
停手!
那威嚴的意誌正在不容置疑地發布著命令。
阿黛爾沒有遵從,她的精神力掙脫空間的禁令,瘋狂地包裹住那團光一般的物質,並一口將他吞食!
作者有話要說: 5.5
1.這次白給個化身,下次就白給個本體了=。=
2.漂亮大姐姐下章再寫,提前說一聲,明天更新也要遲,早上我要去醫院給娃看病,下午又是例行誌願者,更是一定會更的,但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