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喻又笑:“這又何妨!弟子頑劣不懂事,合該有師長來教!在我門下,蠢事做了一次便也無所謂,反正無有可能下回!”
這不講人話也不聽人話的!
自我代入到師父身份是無法自拔了是嗎!
千葉頭一次遇到我行我素自成邏輯到這份上的人,說不通,講不理,連她都給噎住了。
天行觀祝道長拱手向東喻:“東真人,你這是……”
本來天行觀來者目的明確,殺梅承望,拆寶船核心,了卻事宜——但情況與想象的完全不同——梅承望不見人影,寶船被她人控製還以自爆相威脅,更離譜的是,東喻真人話裡話外都是視那凡女為徒的口氣!
這就棘手了!
以東喻的脾氣,動他東西與結仇無異。
祝道長話沒說完,東喻一擺手:“勞煩道長為我看顧這些不成器的弟子!”
一般人哪裡跟得上他思路?!
他還沒說動手呢就動了手!
五尺青鋒光華大漲,手心一轉毫無預料便直刺至地——“遲日江山麗!”
劍光如耀陽發散,束束金箭猶如實質般轟然砸下,劈裡啪啦之聲連綿成片,船身上好的喬木板材根本無法阻擋劍上銳芒,連四邊防裂的符文也隻是徒勞地閃爍了一下,就湮滅消失,任憑劍光洗地,直入船中。
自己動手也罷,旁人當著自己眼皮子毀船,祝如意首先就受不了:“東真人!!劍下留情!!”
東喻根本不理,劍一舉又是大招:“人間重晚晴——”
劍光響晴,昭然若烈,猶如重演炎日之景,四圍空氣都似焦灼,船身根本經不起這般直接而激烈的打擊,龍骨都隨之晃蕩了一下,整體皆有散架之嫌!
“東真人停下說話!!”
但是東喻眼見著依然尋不到梅承望蹤跡,寶船總核心也未顯現,深吸一口氣,挑著眉如臨大敵。
“風雪——”
“住手!!!”祝如意終於忍無可忍。
天行觀一眾都心疼得要命。
這船上哪一條符文不是他們親手雕刻?哪一道陣勢不是他們親手布局?哪一塊板材不是他們親手挑選煉化?
眼睜睜看著毀成這樣,真不亞於割肉。
而這東喻於劍道實是不世出的奇才,短短百年就能突破陰神,在整個修真界都極稀奇!
他的劍行風之術,劍招取自四季,分彆為“遲日江山麗”,“人間重晚晴”,“解落三秋葉”,以及“風雪夜歸人”。
他最強的劍招即是冬風,因為他的本命劍就名“夜歸人”!
這位都惱到要動絕招了,再不攔就攔不住了!
無數跳躍的符文如飛鳥般呼嘯而至——五個人都是器堂做慣了幫襯的,祝如意抬手就知道他要用什麼術起什麼陣——刹那間閃耀著熒光的法陣就嘩啦啦鋪陳滿地,阻擋住劍勢。
“什麼意思?”東喻抬起頭,“幫你們殺掉‘登芳主’還不好?”
祝如意深吸一口氣:“他已是甕中之鱉,必死無疑!船還是能留的!”
東喻笑道:“瞻前顧後,當斷不斷,引州止牢山就是前車之鑒!今日哪怕就為我新收的徒兒,梅承望也必死於我劍下!”
那還不是你的徒弟呢!
祝如意氣得大喊:“東真人三思!就算不為船考慮,也要考慮姑射山的仙子們!若寶船陷落,仙子們必受大難——我等亦不能護住那麼多人!!”
東喻想了想,歎息:“那就是命數了。”
他不再理會,舉劍就要破陣勢。
千葉扇子掩麵早就退到了邊邊上。
打得好!
再激烈點!
還說這不是轉機——這不就杠起來了嗎?
她的算計總沒有錯的!
自爆?當然是不可能自爆的。
她就是給個由頭引矛盾而已,看,這不是沒逼到那份上,已經給打成這幅樣子嗎!
千葉正想著打完怎麼收場,這船肯定沒辦法要了……
——‘有點熱鬨啊。’腦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她握著扇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梅承望?
他醒了?!
‘你把梅某人困在這裡乾什麼?’
這個“困”字用得有些靈性,她的確在控製室動了點小手腳,但如果梅承望要出來是很輕易的。
他當著上頭這般刺激的場麵,都沒直接跳出來找存在感,還在那耐著性子先詢問一句,當也能稱得上是極體貼了。
然後千葉發現,這個傳聲好像是單向的,至少她在腦中思考的話對方貌似接受不到。
她忍不住笑起來。
盈盈笑意如花綻,於一片狼籍之中愈見驚心動魄。
“妾要帶你逃命了。”她開心地說道,“這一局可用不著你出場。”
作者有話要說: 12.30
1.哈哈哈哈哈都猜到公西雁會留下“後遺症”了
2.鏡花水月這個技能是有幾率無視目標審美,強行怦然心動,驚鴻這個道具是對人類特攻的光環濾鏡。兩者搭配,就是對人類百分百怦然心動了~
3.千葉:退下,看我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