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35(2 / 2)

所以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千葉望著他,昏暗的光線裡眼眸更為深謐,但那種缺少神采的模樣,就像是幽夜中一潭朦朧的湖水般寂靜黯淡,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因我蛇蠍心腸。”

邵啟看得出來她並不想與自己說話,但他對她的好奇心更為強烈了。

“夫人說笑……若真如此,又何必披麻戴孝?”

然後他發現,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微微一動,說不清是什麼神色,但邵啟確實就是在瞬間控製不住地心神一顫。

“我戴的是我老師的孝,又關他人何事?”

邵啟愣了愣,確實也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答案,但他馬上就挑起了眉毛,顯然覺得這個說法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澹台先生?

那位先生已經離世多載,要說還為之戴孝實在有些說不通,這一樁舊事也不能與單世昌扯上什麼恩怨,於是邵啟隻當她嘴硬。

邵啟細細觀察著麵前這個人,實在覺得她身上充滿謎團,矛盾到了極點。

這樣一個人到國中,不知會造成何等的後果……

注視著她的時候,他沒來由地想起自己第一眼見殷氏女時候的心情,如遇仙魔,驚心動魄,一眼似乎就能理解了恒襄這些年為何對之念念不忘。

可是就理智而言,邵啟真覺得如今的“殷氏女”沒什麼價值可言。

這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禍國妖孽”,要真禍國才有她的價值——事實上邵啟覺得單世昌當真娶了她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隻能說這兩人之間當真是有些不為人所知的隱秘,最後才會鬨了這麼個慘淡收場——可是恒襄也不可能現在就稱帝,北境恨她入骨,為殺她報仇或許還有可能與虞子曜聯手,先找康樂國麻煩……

再說了,他的主公要得到她,更多的是欲念作祟——等等,這莫非是她的策略,她自知此事之後,單氏必不會放過她,她在嚴淳兩州也很難再有立足之地,因此前往康樂國避難?

隻是以這種“階下囚”的方式,又著實不是她之策略,如果她真的有心,她完全可以將北境與兩州賣給虞子曜,就算是與虎謀皮,也好過委身他的主公。

雖然這麼說對於恒襄來說不太客氣,但邵啟是真覺得,像殷氏女這般擅長舞雷霆動風雲的女郎,被困於後宅著實是件可惜的事……

越想越是忍不住歎口氣。

雖說邵啟實在是覺得,對付這樣麻煩的源頭,扼殺比什麼都要好,省得承擔多餘風險,但他沒辦法違背自己的主公,隻能說——男人的劣根性蠢蠢欲動的時候總會勝過理智,就算是康樂王也沒法避免。

*

邵啟直到抵達烏亭,才又見到自家主公,看到人就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遂州大部分武裝雖為他所瓦解,但既有平王勢力殘留,又有淳州軍不死心,短期內要掌控州域並且駐防挺難的,恒襄一邊收拾各地的情況,一邊待邵啟趕來,甫一見麵,看到這麼個白眼,恒襄倒覺得,讓這位個性極為心黑又惡劣的謀臣露出這樣不爽的表情,竟有一種難得的幸災樂禍。

“見過了?”他心知對方這表情是針對什麼事物,微微挑眉,“如何想法?”

邵啟臉色一如既往得蒼白,雖然神色淡淡並未可以裝作虛弱,但是聲音還是飄忽得沒什麼力氣:“若是在下來看,仍是之前的說法,在王上沾手之前,殺了她,或許是個絕佳的選擇。”

恒襄不假思索:“絕無可能。”

邵啟也不意外,隻是慢慢道:“未見她之前,在下以為所謂的‘禍國妖孽’隻是愚人妄談,但見她之後,在下卻覺得……這並非沒有道理。”

他神色帶笑,語氣卻有輕悠的歎息:“她光是一動不動,便能叫世人神魂顛倒,王上若收了她,先著火的就是後宮院牆!再者,此女魔性太重,本就多策善謀,心性詭譎又身懷神秘,王上怎知不會為康樂國帶來一大禍患?”

恒襄慢慢地瞟了他一眼。

邵啟笑:“王上莫怪在下危言聳聽,殷氏女可非一尋常弱女子,她可是……一頭噬人的獸。”

恒襄對於他這位謀臣的眼光是很信任的,但莫名其妙的愛欲與征服欲如同一根釘子一樣死死紮入他的心臟,再覺得不對也要將它拔除之後才能說事了——他當然不會就此承認自己因美色而昏聵。

“有時候孤總想打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頭究竟裝了個些什麼,”他淡淡一嗤,“一個婦人,又能奈孤何!”

邵啟條件反射想捂胸口,想想算了,他其實也不是真想那殷氏女死,他是真好奇她身上的秘密。

當夜,恒襄便入千葉臥榻之側。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之寢宮。

平王的王宮在久河,先時被恒襄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連同平王無數姬妾與子女皆燒成灰燼,他大概也不願再踏足久河,因此擇了烏亭做遂州新的中心城池,正好烏亭有一座平王行宮,才建好未有多久,現在自然換了新主人。

千葉發現自己被安排居住的地方正是在行宮主殿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打一場硬仗。

作者有話要說:  12.23

1.昨晚上哄娃睡覺,一不小心連自己也給帶睡著了,半夜起來,就不想碼字了……

2.不知道是養肥的人太多,還是說故事寫得不好,反正現在的收益太糟糕了,千字收益連十塊錢都木有……這文設定做太多,實在舍不得割,就當為愛發電了,不過寫完逐鹿,我可能要隔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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