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一方有難,八方圍觀(1 / 2)

“嗯,嗯?”

不是,怎麼就手底下見真章了?

看著驅散祥雲,墜於地麵,一晃神就化作擎天之軀的張珂,對麵的神靈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

不是,你是病了,還是聽不懂人話。

擅離職守,偷渡人間,插手他人仙途,屠戮詭神,燒毀山林,一日之間幾乎將這荊州鬨的天翻地覆,如此罪跡斑斑,罄竹難書的行徑,不束手就擒就算了,還真敢抗法,動手打人的啊?

哪家的粗蠻後輩,怎生的這麼不講道理。

然而還未等神靈轉變觀念,忽然間,風雲變幻,一道凶戾之氣猛然從那宏偉的身軀上升騰而起,攪的雲海翻騰,萬靈噓聲!

下一瞬間,張珂抬腿邁步,手中剛一出現的虎魄猛然砍下!

刹那間,蓬勃的凶戾之氣收束聚於刀刃,一頭虛幻的猙獰白虎猛然鋪下,刀刃尚未臨身,腳下大地便無法承載的震蕩開來,道道裂痕縱橫其上。

神靈頓時收心凝神。

同一時間,正在龜裂的大地頓時停止了崩潰的態勢,千裡山巒,乃至於更遠的四方大地都散發出浩然之光,地脈之靈顯現化形,陽壽仰胸的發出了激憤的咆哮。

宛若活物一般的地氣,從四方聚集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片連綿山巒。

雖是倉促之舉,但卻將那淩冽的刀光跟大地隔離。

“轟!”

虎魄割裂空間,重重的砸在了山巒之上。

片刻的凝滯過後,整個山巒猶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綻開了無數細密的裂痕。

崩裂的土石重新化作地脈之氣,散落歸於地麵,隻是,來時十分衝鋒,去時隻餘六分,地氣的損傷使得先前與神靈呼應的眾多地脈哀鳴聲不斷,一些尚未有詭神結巢未被火海波及的蒼翠山巒上,時間如同被無形大手波動一樣。

前一刻還是炎炎夏季,花繁草盛,但下一瞬便進入了淩冽寒冬。

草木枯折,百物凋零。

整個荊州之氣,經此一遭都衰敗了不止一分。

而駕馭地脈奮起反擊的神靈,見此刀凶殘,哪兒敢硬接,即便經過地脈阻撓,斷刃大勢已去,但殘存的凶戾之氣也讓祂眉頭直跳,趕忙遁入地下,遊走數十裡,才避開了鋒芒。

剛一鑽出地麵,伴隨著轟鳴之聲驟起,凶猛的衝擊掃蕩四方。

所過之處,大地破碎,山巒傾倒,失去了水道束縛的江河洶湧而下,頃刻間漫灌周遭。

見狀,動物也好,百姓也罷,紛紛破開家門,拎上自家幼崽跟幾日簡單的口糧便奪路而逃。

“我等衝突,百姓何遭此罪,你這賊廝,犯大錯矣!”

略顯狼狽的神靈注意到周圍的環境,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這天底下,一切自有定數。

不論是行風布雨,還是天災地難,都有其各自變換的規律,貿然違背,便是天地不喜,諸神歸位之後也免不了要被清算一番。

雖說,這場洪澇是對麵這賊廝引起的。

但祂作為這荊州土地,總也要擔幾分責難才是,一個庇護不嚴的罪過總是逃脫不了的!

對於荊州土地的指責,張珂挑了挑眉,並未搭理。

這事兒賴他?

要不是你這老東西,將地脈激活,抽調地氣聚於空中抵禦刀鋒,有地氣拖底,哪兒至於炸山崩河,無端引起這場洪澇。

即便真要給張珂分鍋,那他頂多是馬虎大意。

沒辦法,低端局打多了,燒兩邊火就能解決的事兒,做習慣了,遇到個稍微高端一點的,就忘了開BUFF。

下一瞬間,張珂身上有無數圖騰浮現。

圖騰猶如墨汁般融化,流於地麵,頃刻間支撐起一座座山峰,河流,破碎的大地瞬間被披上了一層新衣,而崩裂的河道在嶄新江河的出場下也被收束起來,在源源不斷的水流衝刷下,重新恢複了流淌的姿態。

如此一起一伏,間,尚未等得荊州土地動手,這場彌天大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然,九州虛影籠罩荊州大地之後,原本的山水地脈也受到了壓製。

倘若此時有人淩駕高空之上的話,便能看到,下方的地麵被蓋上了一層半透明的衣衫,虛幻的山巒江河將大地抬高了不止一層,而原本的山水地脈則像是包裹裡的老鼠一樣,在九州的覆蓋下,上衝下凸,掙紮個不停。

“老東西,如此,便沒廢話了吧?”

張珂抬刀直指荊州土地。

“賊廝,滿口的汙言穢語,便是你我相對,我總年長你許多,你家中長輩如何教的,竟養成了你這乖戾的本性!”

見地上無事,洪水平息,荊州土地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重新將矛頭轉回了張珂的身上。

隨後,也不見祂有什麼動作。

原本還在九州覆蓋下,苦苦掙紮的山水地脈紛紛沉寂了下去。

而伴隨著一股土黃色的光暈自祂的腳下升騰而起,其略比常人高些的身軀,眨眼間便開始了瘋狂的膨脹,周圍的山巒一瞬間便小若螻蟻,張揚的發須觸及雲端。

青麵獠牙下的麵孔,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道:“今日便替你家長者教訓你一頓,鎮在地下,等諸神回歸,再來領人!”

“賊廝,記住了,教訓你的乃是這荊州土地,山川之主!”

“土地?”

聞言,張珂心中一動,目光在對方身上掃視了一圈。

印象中的土地形象,大多都是慈眉善目的鄰家長者,拄著拐杖,拿著書冊挨家挨戶的查探情況,而不應該是這幅凶神惡煞,比妖魔還妖魔的外表。

當然了,就像是諸多仙神也擁有不同的版本,跟化身傳說一樣。

被眾人熟知的,是家神化後的土地神,已經喪失了大多數的權柄跟危險性,大多都是依附於城隍旗下的屬神,隻管一村,一鎮。

但在幽冥地府尚未開辟,天庭體係沒有直觀的流傳於九州之前,土地可是相當強大的地祇,在權柄上不光有守護社裡之主,範圍內的山川土地也歸其所有,而且還有引導亡魂,轉世投胎之職。

換句話來說,不管地麵上事兒祂能管,死後的事跟祂也脫不開乾係。

陰陽兩界,土地神就是大頭。

故而,單從權柄上論,那些個強大的土地神跟四瀆也隻相差分毫。

而麵前這個,掌管荊州跟萬裡山川的土地,也是土地神係列裡最頂尖的那批了,再往上除非大漢十三州的土地權柄聚合在一起,那樣或可能跟後土帝皇祇在權柄上比個高低。

“土地,嗬,土地!”

“保家安民,守衛一方,嗬,你都守護了些什麼?”

“詭神霍亂你不管,我打殺兩個破爛玩意兒,便要為它們出頭,還替我家長輩教訓我?”

“你在人族之地,教我規矩?”

“好好好!”

張珂咧嘴狂笑。

下一瞬,清澈的雙瞳瞬間染血,片片龍鱗自脖頸下生長出來,迅速蔓延整個頭顱,肋間血肉蠕動,兩雙手臂衝破了肌膚的舒服,伸展到外界嘗試著抓握了兩下。

而後持刀衝鋒,與拿出一柄雙股叉的荊州土地戰在一起。

“轟隆!”

金鐵交擊的聲音響徹天地,腳下的大地再度開始了瘋狂的震顫。

而這次,交戰的雙方卻誰都不以為意。

九州跟地脈的雙重保險,保證了除非他們主動將戰場搬遷到人類的城池附近,否則衝撞的餘波並不會對生靈造成太大的影響,當然些許的眩暈跟心驚肉跳是避免不了的,但這就不是他們需要操心的事了。

當然,相較於張珂的一往無前。

在頻繁的戰鬥中,荊州土地的臉色逐漸變的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