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昆侖之難(二合一?)(1 / 2)

酸與的毒素究竟有沒有起到效果尚未知曉。

但圍觀的神人們,先前感應到的幾具宏偉身軀,在一陣神驚詭跳的飛奔之後,趕到了這片被戰火波及的山穀廢墟之中,焦急的目光在掃視到張珂的第一時間就轉變成了某種難以言述的情感!

無儘的死亡輪回中,張珂隱約間聽到了幾聲模糊的呢喃。

甚至於他還感受到自己的潛意識中傳來了危險的感覺,模糊的肢體感應給他反饋回自己在戰鬥的答複,但麵對張珂的問詢卻久久沒有結果。

下一瞬,正在跟數頭泥頭車怪搏鬥的張珂隻感覺腦袋一痛,隨後眼前的視線一花。

“嘿,這崽子勁兒真大,安上腦袋之後也眉清目秀的,我女兒也到了年紀,濟,你說要不.”

“你放屁,誰家沒個女兒了,況且你家那個算老牛吃嫩草了吧,想得倒是挺美的!”

“話不能這麼說啊,你看咱大小也有一個部落,大不了以後讓那倒黴孩子自己出去闖蕩去,我這部族就留給女婿了”

“哈哈哈,你這麼說人家防風氏不跟你急眼是吧?”

昏迷的最後,張珂聽到了一陣笑鬨的聲音,他想開口說自己已經被預定了。

但身體並不由自己控製。

片刻的寧靜之後,那被壓抑的恐懼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跡象,張珂不得不放棄對外界的感知,反正能以笑鬨的方式說出防風氏的總不可能是壞人吧?

嗯,是壞人也沒辦法,畢竟對方破解了他身體的自動防禦機製,張珂如今的理智跟意識被毒素封鎖也乾不了彆的。

隻能期盼等一部分毒素被血脈推出心區,蘇醒之後麵對的場麵不要太過絕望。

想著,張珂乾脆利落的暈過去.

視角轉換。

在殘破的大地上,一個雙耳盤蛇的魁梧漢子,正在把散落在地上的酸與收攏起來,裝進了隨身的獸皮背囊內。

看似常人大小的背囊,卻意外的能夠承載下酸與那龐大身軀,甚至於除此之外,周遭廝殺時濺射的血肉連帶著泥土都被挖掘起來,一股腦的塞入其中。

這些東西可不能亂丟。

俗話說,原湯化原食,酸與雖是以恐懼著稱的凶獸,但它的血肉卻能夠中和恐懼,那些天生膽量不足的孩童,在吃下一塊酸雨的血肉之後,都能變的膽大一些。

當然,膽量大並不代表變成了無所畏懼的莽子,實際上酸與的效果隻是抵消性格中疑神疑鬼的部分,讓人的性格變的相對沉穩罷了,除此之外麵臨一些恐懼之物的時候也不會因過度驚嚇而手足無措,甚至於害了自己。

怎麼說呢,拿克蘇魯神係的設定來比喻比較恰當,酸與的效果相當於SAN的大幅度提升,而且在進行相關意誌類鑒定的時候,都會獲得一個幅度不小的加成,除非倒黴透頂搖出了大失敗,否則一輩子幾乎都不用擔心極度驚恐跟畏懼的情緒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當然,除此之外,搜集酸與殘存的血肉主要目的是為了解除植根在張珂體內的毒素跟詛咒。

至於打掃戰場,那就純粹是對這些神人們不放心了。

畢竟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不好好清理了這些殘餘,萬一等他們走後,這些神人又生了什麼怪心思,借助血液,暗中謀害張珂怎麼辦?

即便事後,人族會借此向山海萬族發難,但對張珂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而且,上古人族也做不出拿自己同類的安危去釣魚的行為!

而另一位赤著上身的漢子,正在摩挲著手中的長矛,神色冷冽的看著周圍,張嘴,聲音宛若雷鳴一般在周圍的山川中回蕩:“事已至此,躲躲藏藏的還有什麼用,怎麼著,非得等瑞帝親來才能請諸位現身一見?”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伴隨著聲音的傳來,空無一物的山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身影。

人身獸首,穿著橙色的絲質服飾,手持一柄三叉戟的神人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躬身道:“些許小事就不值得瑞帝親自前來了!”

“嗬,小事兒?”

麵對壯漢的冷哼,以及那柄隱約間指向了自己的長矛,神人隻感覺心頭一冷。

恍惚間,祂似乎看到了被這柄長矛穿刺的無數生靈,魂魄,一邊兒瘋狂滋血,一邊兒慘痛哀嚎的場麵,甚至於濃鬱的殺伐氣息宛若實質一般,逐漸彌漫過來,纏繞住了祂的四肢。

仿佛隻要祂有一句話說的跟對方心意不符,自己就會成為長矛下的又一亡魂似的!

如此霸道

但祂也沒什麼翻臉,維護自己作為上古神人尊嚴的想法!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沒有誰比祂們這些山海神人更加清楚,處於上古的人族,在對外態度上的果決,說殺你,那是真的殺你,甚至不僅僅是你,你的兒女,族群,甚至於周遭的鄰居也視情況會被波及,剿滅。

如此作風,究其原因還要牽扯到古老過去的一樁被所有人掩埋的秘密.

人族的果決還在其次,關鍵是麵前的這兩位,他們是人王的親衛。

相當於後世的禦林禁軍,亦或是殿前侍衛。

當然,這兩者跟人王親衛性質相同,但卻是遠遠不能夠相提並論的。

畢竟,往後的天子,那是坐鎮王都,俯瞰天下的角色,所謂的殿前侍衛也隻不過是打打雜罷了,真等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國家也差不多要亡了。

而人王不同,這玩意兒,平日裡看似待在受人族拱衛的王城裡,但一旦人族出了什麼事,他比戰士還要衝的猛。

從流程上來說,一般如果遇到跟神人,山海異獸的衝突基本都是就近部落中的勇士出手,再不濟就是部落裡的長者,祭祀,王,需要傳達到王城的情況,一般都是類似於相柳,四凶這種破壞力極強,亦或是事後影響極為深重的大事兒,但也應該是文武出手才對。

人王嘛,做好吉祥物就行了。

但從三皇開始數,八代人王裡就沒一個安分的,極有可能,隻是水路不同,山石墜落砸毀村莊這等小事兒,就會把人王給招來。

就像是你在打牌,你出對三,對麵直接王炸一樣。

怎麼玩?

沒辦法玩的好吧?

而作為能跟人王一起外出征戰的親衛又能弱到什麼程度?

彆說是祂們這些困守一地的小神了,甚至於山海中大名鼎鼎的那些凶獸,神靈見到這些人都得自帶三分客氣,無他,實力帶來的絕對自信罷了!

至於說親衛到了,但人王卻沒見到蹤跡,這也很正常。

畢竟這邊兒隻是戰場的餘波,真正的中心那還遠在昆侖。

先前還尚且有空餘時間的時候,即便隔著百萬裡之遙,祂們都能看到籠罩在昆侖上的烏雲跟迸射的雷霆被一束猛烈的光芒炸裂,天穹猛然撕裂,無邊洪水傾瀉而下

相比於那邊兒幾乎天柱再次傾折的末日場景,這裡不過是倒塌了幾座山巒,推平了一座山穀,真的隻是小場麵了!

先出現的神人一邊兒在心中怒罵那些不靠譜的同類。

說好了大家一起出去,結果回頭一看,自己竟是最老實的那個。

雖然隻是一前一後,但如此動作,卻把跟這幾個處於暴怒狀態的人族,對話的話語權推到了祂的身上。

一邊兒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還請勿惱,小神等人也是萬分無奈啊!

此間之事實在是事發突然,我等都沒反應過來,之後西王母麾下的騰蛇現身,大神之間的爭執哪兒是我們這些小蝦米能參與的,至於之後救援不及時也萬不能怪罪到我們身上吧。

那等凶惡的大霧,踏足進去五感蒙蔽,四方不分,便是有心也無力啊,等濃霧散去,就是兩位看到的場麵了。

兩位若是強攤,我等自是有錯的,但小神自然不服,即便此身被兩位斬殺,殘存的冤魂也會到人王麵前哭訴,求一個公平!”

隨著自身理由的闡述,漸漸地神人竟挺直了腰杆,語氣無比肯定。

祂似乎全然忘記了祂們先前在私下裡聯絡的那些說辭.嗯,也正常,畢竟連自己都騙不過去的謊言,哪兒能說服彆人呢?

“你認真的?”

手持長矛的壯漢看著眼前前恭後倨的身影,雙眸之中有某種危險的要素正在凝聚。

平平無奇的長矛,伴隨著主人的情緒變化,光滑的矛尖也逐漸變成了鮮紅之色,其上一塊塊暗紅的斑塊悄然浮現。

鐵鏽?

大錯特錯,這些都是過往被屠戮的山海萬族殘存的心血罷了。

麵對著已經拿出了認真的態度,並且紋在身上的部族圖騰開始活躍的親衛,神人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在這件事上,小神不會說謊!”

顫粟。

恐懼。

那都是自然的,畢竟每一個脫離了部落的庇護,行走在外的人族都至少具備了搏殺凶獸的能力。

神人又如何?

上古人族除了他們的人王跟先祖之外,可從來不尊奉某一尊神靈,所謂的神靈,也不過是跟人族一樣,誕生於無垠山海中的某個生命罷了。

隻是,在神人都把自己的死法,甚至於埋在哪兒都想好了的時候,先前那刨土的壯漢走上前來,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濟,彆跟祂廢話了,此間之事,等之後王自有決斷,現在緊要的是把人給帶回去。

這崽子也不知道平日裡都吃的些什麼,這麼重的詛咒混雜著毒素都被他給抗住了,不過勉強維持平衡,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回部落之後,讓巫覡看一眼,這麼優秀的後輩,若是夭折在一頭酸與身上可不好!”

伴隨著壯漢的話語,被他扛在肩上的張珂突然抖動了下,他雙腿根根青筋繃緊,在肌膚上形成了一個扭曲的蛇頭。

但沒等得即蛇頭開口說話,就被隨之而來的手掌直接按了下去。

名叫濟的漢子掃視了一下四周,冷笑了一聲,並未多說,跟著前者轉身離去。

見狀,站在山頭上的神人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總算是混過去了!

嚇死神了,以後這種事兒能滾多遠就多遠,彆跟祂來沾邊!

但劫後餘生的情緒尚沒出現多久,緊接著祂的心中就被恐懼所替代。

隻見那離去的二人不偏不倚的行走在一條嶄新的道路上,而在他們二人的正前方恰巧有那麼一座奇珍異饈的山峰,隨後,濟雙腿一絆,宏偉的身軀直接朝著前方砸下!

“轟隆!”

這片尚未安靜多久的土地,再次掀起了恐怖的震蕩!

大地之上,恐怖,幽邃的裂隙縱橫交錯,向著四周瘋狂蔓延,無數草木被肆虐的衝擊帶著飛往了高空,伴隨著飛濺的泥土隨意落下。

“呸,這怎麼有塊大石頭,回去該跟王提一提,讓人往四周多修修路了,不然磕著碰著挺不值得的!”

一邊兒抱怨著,濟一邊兒從地上站起了身。

而在他身下的那座山巒早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模樣,地麵塌陷,山體碎裂,生長於山上的花草樹木也在突如其來的碾壓中跟泥土混成了一團。

而對此,一旁扛著張珂的壯漢笑了笑:“人不行,彆怪路不平,你看我這不是走的穩穩當當的嘛?”

“把崽子給我,你來走!”

“想什麼美事呢,你這粗手粗腳,平地都能摔倒的老家夥,彆到時候把孩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