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偷溜進戰場的人影(二合一)(1 / 2)

不愧是學了上古餘孽之法的小輩,好生粗俗野蠻。

不過是借著帝君光芒,得了一尊神位罷了,竟敢口出狂言。

莫說區區二品的威武聖佑靈王神位,哪怕是再戴上一尊閻君神位,權柄加身又如何?

也不過是在凡間二十載的小崽子罷了。

又能有多強的底蘊支撐你對一尊在天庭渡過了千載歲月的天王,說出如此狂妄的話?

托塔天王原本還溫和的麵孔,瞬間冷淡下來。

原想著互利互惠的事情,你我各留一分顏麵,日後也算多條路,但既然這麼不識抬舉,也是該替大人教訓教訓,省的有些微末成績就不把天下放在眼裡!

幾乎是在張珂揮拳砸來的瞬間,托塔天王的身軀就開始了膨脹。

作為在天庭當中也算相對老資格的仙神來說,對於托塔天王來說法天象地並不算什麼難學的神通,而在天庭之中也有足夠的資源供神通成長。

隻是祂並不像那些專精此道的神靈一樣,抱著老舊的法門就當做奉如圭臬,一股腦的鑽研進去。

除根本以外的神通術法,隻要懂得些許,在恰當的時候拿出來能用即可。

反正自商周之亂,兩漢清掃鬼神之後,這些上古之法就逐漸銷聲匿跡,或是被遺忘到了角落,或是經過佛道兩門的去蕪存菁,早就改頭換麵了。

哪怕偶爾遇到些修行此道神通的不安分個體,也自有巨靈神一類的神靈前往征討。

更何況有自家那孽子虎視眈眈在後,祂的大量精神平日裡都放在了寶塔身上,底蘊也堆積其中,自難兼顧太多。

身形膨脹了一會兒之後就停止了下來。

約莫跟地上的山頭大小相等,對比於張珂當下的身形來說就顯得過於矮小了一些。

若是放在地上對比,祂約莫隻到了張珂的腿彎處,嗯,不需要跳起來就能打得到膝蓋。

但托塔天王並不在意,身軀的大小並不能作為評判勝負的基準,更何況他有騰雲駕霧的法門,隻要駕雲飛在空中,就能有效地彌補體型所帶來的差距。

但法天象地,終歸是一門對肉身武力加持頗大的神通,倒不好糾纏太久.當然,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這朝自己砸來的拳頭頂回去再說。

隻見他操起身後的長戟,順著拳頭衝來得軌跡猛然劈落。

“轟!”

天穹在震蕩,大地在破碎!

即便已經相隔千裡之遙,在觀賽區外仍能感覺到兩尊神祇相撞的餘波,淩冽的氣浪襲來,吹的人仰馬翻,不少人的衣衫都被割裂,麵龐,手臂上多了許多密密麻麻的細微傷痕。

見狀,王靈官幾乎是瞬間就從腰間解下了一個錦囊。

錦囊迎風見漲,張開的口袋迸發出無窮的吸力,將地上東倒西歪的生靈們連同周圍的酒席一起吸進錦囊內部的空間之中,但那串聯整個觀賽區的紅色輕紗卻並不受錦囊的攝取,反倒是一眨眼的功夫收成一團,消失在遠處。

王靈官眉頭微皺,但也並未多說,隻是目光轉向場內。

而作為衝擊的中心點,十萬大山所遭受的傷害無疑更為深重,數十座山巒崩碎一地,大地直接深陷了一個巨大凹坑,往日蒼翠的山林如今仿佛某種滅絕武器肆虐過一般,全化作了一片昏黃破碎的廢墟。

好在,這片區域內的生靈早在交流會開始之前就被轉移了出去,此番衝擊並沒生靈死傷,但它們的巢穴洞府卻是挽救不回來了。

不過也無妨,此遭事後,自會有山神地祇前來修補,將一切變回原本的樣子。

隻是這一切破壞的太過嚴重,修複的工程無疑想當漫長跟困難。

但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十萬大山中心,天穹之上。

托塔天王正勉力的抓緊手中的長戟,手背上繃緊的青筋以及些許暈染的淤痕,顯露祂剛才所受到的一擊並不像心中所想的那麼輕鬆寫意。

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戟,僅僅隻是一瞬間的交鋒就讓這柄陪伴自己度過了千載歲月的兵刃受到了不輕的損傷,戟刃的位置微微偏轉,而粗長的戟·把也不再筆直。

作為交換的是,他那一擊之下,隻給對方的指骨上留下了一道淺顯的白痕。

看著那白痕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恢複如初,托塔天王的眼角微微抽搐。

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或者換句話來說,那兩位帝君不會把自家神境當中的寶庫都搬空了,來培養這門神通吧?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

法眼觀摩之下,張珂的骨齡在托塔天王的心中清晰可見。

區區不過凡俗二十三載的年紀,就是每天拿著天材地寶硬灌這也太誇張了,況且法天象地雖是偏肉身的神通,但其對資質的要求也達到了一種苛刻的程度,整個天庭之中,也就隻有那位司法天神在修行之時算是頗為順暢,其餘哪怕有天材地寶幫助,也坎坷不斷。

但,那位是天帝外甥,半神半人,體內血脈之神異並不輸給上古人族,眼前這玩意兒又是為甚?

光是神通帶來的力量已經超乎常理,更彆提剛才砸來的一拳,雖動作看似簡單無比,但卻給祂一種避無可避之感。

這二十三歲?

在後麵加個零祂也不敢置信。

但不論如何,用鬥戰之法來應付這怪種純屬不智。

光是蠻力已足夠讓祂頭疼,更彆說那看似粗狂卻充滿了血腥的鬥戰之法。

在借著衝擊的餘波短暫後退之時,托塔天王的心中閃過了許多的想法。

借助騰雲駕霧的本領,祂堪堪避過再一次揮來的山巒巨臂之後,托塔天王選擇祭起自身的玲瓏如意寶塔作為應對。

下一瞬,寶塔乘風而起,飛到張珂伸臂也無法夠到的高空之上,寶塔之上光華迸發,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從手中盤玩的模型變成了坐地三十三層的龐然大物。

接著,寶塔上緊閉的門窗陡然打開,一頭火龍從中探出了頭,暴躁的龍瞳盯上張珂之後陡然長吟一聲,伴隨著火龍潰散,無窮的火焰化作滔天火海噴湧而下。

而伴隨著火焰噴湧,寶塔也陡然間膨脹,化作了一個擎天巨物,朝著張珂的頭頂就籠罩下來。

“咚!”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寶塔坐落在大地之上。

而先前那狂狷恣意的身影也被扣押在呈現半透明的金色寶塔之下。

張珂詫異的看著將自己扣住的寶塔,而後又奇怪的看了一眼天上撫須微笑的托塔天王。

不是,天庭的仙神就這質量?

祂真看不出此方天地的變化?

早在察覺到那請神的法術有古怪的時候,張珂就已經召喚了九州天地的降臨。

如今,他腳下的這片天地不過是披著一層十萬大山的外殼,但內裡卻是後世九州這就相當於給你家安裝了幾個防盜窗,就當把你困住了。

雖然現實有些時候確實比要魔幻,但這也太奇葩了一點兒。

至於寶塔內熊熊燃燒的火海兩條從張珂鼻口鑽出來的火蛇雙眸之中正滿是貪婪的神色。

五行,風雷係的神通修持,除了自身感悟之外還有另一條捷徑便是吞噬天地當中的火焰,當然火法狂暴,若自身修為不夠很容易被反噬己身,但顯然這寶塔內部所醞釀的火焰還達不到反噬張珂的地步。

於是,就見到了相當玄妙的一個畫麵。

那洶湧在寶塔內每一處的神火在短暫的狂躁下忽然變的驚恐起來,火焰聚成一團,似要再拚湊成先前那崢嶸的火龍,但龍頭剛剛成形,便有兩張大嘴撕咬上來將其撕扯成數份,大口一張全部吞下。

而外層如琉璃般晶瑩透徹的寶塔也在同一時間遭受到了劇烈反擊。

群山移動,大地崩塌。

頃刻間十萬大山宛若一張畫卷一般被攔腰撕成兩半,而坐落在地表的寶塔失衡之下直接向著那幽深的裂隙中墜落。

托塔天王見狀,也不笑了,法力瘋狂的向下湧入,試圖將寶塔從深淵中帶出來。

但往日裡百試百靈的招數,如今哪怕祂漲紅了臉也不過是讓寶塔顫了顫,更彆說將其縮小帶回到自己手中。

在祂的感覺中,自己拽扯的並不是玲瓏寶塔,而是一顆星辰,一顆承載著萬裡山河,億萬生靈的廣袤之土

現在才注意到大地的不同尋常已經晚了。

寶塔內部的防禦,即便是帝君落入其中也要蹙眉沉思,麻煩好一陣才能脫困,但外部卻並不那麼堅固。畢竟寶塔類的法寶,本就是擒拿,囚禁的作用,牢獄內部已經是固若金湯,自成一片空間,完全沒必要擔心其中的敵人能從外部破壞,但現在

下一瞬,撕裂的大地陡然間閉合。

先前陷阱一般的深淵陡然間化作了能夾死人的囚籠,兩側大地以排山倒海之勢猛然合攏,而那金燦燦的寶塔在如此巨力之下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哢嚓聲,短暫的僵持之後寶塔轟然破碎,無數的金磚殘害四處崩散。

而被囚於其中的張珂甚至從頭到尾動都沒動,就已然脫困。

“我的塔!”

在麵對自己的隨身法寶轟然破碎的時候,托塔天王顯然不能接受這一幕。

玲瓏寶塔對於祂而言,不僅僅是隨身之物那麼簡單,還是恩師所贈,甚至還是祂挾製自己那孽子的唯一手段。

若是少了寶塔,祂的一身手段不僅要大打折扣,也要隨時承擔子噬父的風險!

雖然寶塔擁有著修複的本能,收攏大部分殘片經過一段時間的孕育就能完好如初,但破鏡都難重圓,破碎的寶塔功效上也要大打折扣。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彆說之後祂要麵對的殘酷局麵。

關鍵是失去了寶塔之後,當下的這一場廝殺祂又該如何?

兵器?

先前的短暫失利證明了,跟對方近身纏鬥是頗為不智的一種辦法。

可法術神通,麵對這個有群山加持的地祇也很難起到太大的作用可惜,往日裡征戰之時,祂一般都是帶著十萬天兵天將,身旁又有諸多神靈相隨,不論遇到什麼情況都有對應局麵拿手的神靈上前解決。

可這次,托塔天王的身旁並沒有天兵天將鎮場,也沒有神靈相助。

孤家寡人的情況下,麵對這個將法天象地修持到了一定境界,肉身防禦幾乎牢不可破的敵人,祂一時間有些麻爪了。

不,不對!

區區二十三載的小崽子,哪怕打娘胎裡修行,歲月也不足以支撐他將自身完善。

他一定存在著什麼弱點!

但在找到突破口之前,還是得先避其鋒芒,觀摩一番,再作打算。

一邊兒駕馭著雲彩,托塔天王飛出了幾乎是法術極限的速度,屢屢跟張珂擦肩而過,但那巍峨如山般的雙臂揮舞時所卷起的風浪也不時的衝擊著他腳下的雲彩,這讓拖根本無暇在張珂挪身的時候冷不丁的發動攻擊。

更彆說,在那擎天身影的雙肩之上,盤踞著兩條火蛇,冰冷貪婪的目光一直隨著祂飛行的軌跡挪動,偶然噴出一口真火,就能讓祂狼狽許久。

三昧真火,沾之即燃。

雖然因為自家那孽子也會這門法術,托塔天王的身上常備著四海之水,但也不是次次都能及時泯滅,複數次的火焰燒灼之下,祂一身金燦燦的甲胄如今也變得灰敗起來,表層的不少甲片熔融成金·液在真火散去之後凝固在了體表。

偶爾目光掃過遠方那直勾勾站在雲層上的王靈官,托塔天王心中滿是怨念:王善,你為什麼隻是看著啊!

咱們之間雖有些小小的衝突,但畢竟同殿為臣千載,作為天帝監察三界的左右手,總有些情分在——難不成看我被一個小輩追的上躥下跳你感覺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