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懷一言不發,也默默舉起了酒杯。
有些事,他不說出口,但還是會默默記在心裡的。
墨畫笑道:“大家這麼熟了,不必客氣。”
不過他還是舉起酒杯,和顧長懷二人碰了一杯,算是承了這個情。
墨畫也不是矯情的人,他做了好事,彆人感激他,他也很開心。
喝完酒後,墨畫尋思片刻,心思一動,便悄悄道:“顧叔叔,夏姐姐,你們想對付那個魔宗麼?”…。。
顧長懷二人聞言一怔。
夏典司點頭道:“這是自然,道廷司職責所在,定要將那群魔修,斬草除根!”
“這就好……”墨畫小聲道,“大家這麼熟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的確有辦法,也有渠道,弄到魔宗的情報,來源不能說,但大概率是可信的……”
畢竟他是真的從魔宗“內部”,挖到的情報。
甚至大部分魔宗弟子,都沒他知道的多。
墨畫“慫恿”道:“夏姐姐,如果你和顧叔叔可以保密,不把我說出去,我就把情報給你們,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鏟除魔宗,剿滅魔修,為乾學州界除害了。”
夏典司有些心動,但有些不解,便問墨畫:“可這樣一來,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墨畫義正言辭道: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我是太虛門弟子,是堂堂八大門的傳人,理當秉承宗門教誨,一身正氣,除魔衛道,不求回報!”
夏典司被一臉正氣的墨畫給震住了。
她沒想到,墨畫一臉清秀,和善可愛,但卻能如此鏗鏘的根骨,大義凜然,嫉惡如仇。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唯有一旁的顧長懷,默默歎了口氣。
夏典司受墨畫感染,目光堅毅道:
“好,你給情報,我們負責去殺魔修,必將這吸食人血,為禍一方的魔宗,徹底鏟除!”
墨畫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隨後他又想起什麼,故作為難道:“但是,有一個問題……”
夏典司道:“什麼問題?”
墨畫道:“夏姐姐,你還記得上次,魔修自爆金丹,顧叔叔重傷那件事麼?”
夏典司點了點頭。
“顧叔叔負傷,其實肉身的傷勢不算致命,最致命的,是這群魔修身上寄生的‘邪祟’。”
“邪祟……”
夏典司神情凝重。
夏家位居道州,家學淵源,不是沒有“邪祟”的記載,但記載畢竟隻是記載。
道州那邊,尤其是大世家內部,很少會有邪祟出沒。
她們這些世家子弟,又在家族的庇佑下長大,很少會遇到這類邪異的事。
她對邪祟之事,仍舊沒什麼經驗。
其實不光夏典司,顧長懷也是一樣。
乾學州界此前,一派安寧。邪祟潛藏,但很少惹出事端。
隻不過近期,因為邪神的陰謀臨近,妖魔蠢蠢欲動,再加上有了墨畫這個“惹禍精”,掀風攪雨,因此才會邪異頻發,生出種種異常。
顧長懷即便此前不太信,但親自體驗了一回,邪祟入腦的感覺,他也不得不信了。
“邪祟……該怎麼辦?”夏典司問墨畫。
她知道,顧長懷撞邪的事,是墨畫出手解決的。
表麵上看,墨畫隻是一個築基境的宗門小弟子,修為不行,但本身的修道造詣,尤其是在陣法,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方麵,卻深不可測。…。。
墨畫假裝思索了一會,便道:“我想了一個辦法,可以試一下……”
“這些金丹魔修,一旦落網,就必須立刻殺死,否則讓其放出邪祟,汙染他人神識,麻煩就大了。”
“但殺也不能隨便殺……因為一旦金丹魔修身死,邪祟沒了寄生的血肉,便會脫體離竅,另尋血肉寄生。其他修士若是中招了,就會像顧叔叔上次那樣,成為邪祟的‘傀儡’。”
顧長懷聞言,眼皮直跳,顯然不太想回憶起這件事。
夏典司也心中凜然。
“那……”
墨畫取出一張泛黃的,有些年份的古圖,鄭重其事道:
“這張圖,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一件神道寶物,可封印邪祟。”
“遇到金丹魔修,先趁其不備,斷其四肢,讓他無法反抗,而後用這幅圖,蒙住他的腦袋,尤其是要罩住他的識海,然後再殺了他。”
“這樣一來,金丹魔修身死,邪祟離竅,便會鑽入這寶圖之中,被寶圖封印。”
“但這圖,本身就比較邪異,因此千萬不能隨便打開,更不能用肉眼去看……”
因為這圖裡的東西,可比“邪祟”更可怕。
墨畫心中默然道。
這張圖,是他在離州南嶽城時,經逢屍王之亂,從煉屍世家出身的張全手裡得來的。
這是一幅觀想圖,是張家的祖宗圖,也是供著張家列祖列宗的“屍祟”圖。
後來張家列祖列宗都沒了,被墨畫吃了個乾淨,墨畫就用這圖,用來裝載五行宗的五行源紋了。
因此,這圖的因果,其實很大。
不到萬不得已,墨畫不太想動用。
但他也沒辦法,能暫時“封存”神骸的東西,他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幅圖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當下還是魔宗的事要緊。
夏典司鄭重接過這張圖,手指摩挲間,便能察覺到這圖的古舊,以及圖中隱隱散發出的,那股令人心中微悸的古老氣息,當即心中微沉,知道這圖,絕對非同小可。
而墨畫能將這圖借給他們,也足可見墨畫心胸磊落,一腔正義,除魔衛道之心堅定。
夏典司又問道:“用這圖,封印了邪祟,再然後呢?”
“再然後,把這圖給我就行了。”墨畫道。
“給你……”夏典司皺眉,擔心道,“邪祟封在圖裡,再給你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沒事,我能吃……”
夏典司一愣,“吃?”
“我是說,”墨畫正色道,“我……遲早能收拾它們。”
夏典司將信將疑地看了眼墨畫。
墨畫道:“我在太虛山,有老祖罩著,隻要焚香沐浴,開壇設法,就能‘淨化’掉邪祟了,不會有問題……”
夏典司點了點頭。
太虛山老祖這個名頭太大了,她一時也不疑有他。
於是,一切就都談妥了。
墨畫提供情報,道廷司負責出手,殺了金丹魔頭,封印邪祟之後,再將封印邪祟的圖給到他手上。…。。
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臨分彆前,墨畫又特意叮囑了一遍:
“顧叔叔,夏姐姐,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把我說出去。”
“還有,這張圖的事,也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也千萬千萬,不要打開來看……”
墨畫神情嚴肅。
顧長懷和夏典司,也都明白此間的利害,神情肅然地點了點頭。
……
吃飽喝足,商議完畢。
回到太虛門後,墨畫就開始物色“獵物”了。
他需要一個“倒黴蛋”,來驗證自己計劃的可行性,看看這個流程走不走得通。
墨畫蟄伏在魔宗的元磁海中,“捕風捉影”,竊聽消息。
兩日後,他終於找到了線索。
一個金丹魔頭,初期境界,在魔宗金丹中排行老七,本名不知,按照排行,人稱“鶴老七”。
這個鶴老七,為人好色,功法以血功為主,兼修采補。
而且他行事,極不道德,喜歡收有婦之夫為弟子,傳他們血蓮功,而後會去采補這些弟子的妻子,並吸她們的血,甚至三人同床,一邊采補,一邊吸血。
他這個癖好,有些難以理解。
反正墨畫看不大懂。
不過這種色胚,比較好針對,也比較好殺。
墨畫扒了扒這個“鶴老七”的信息,將他平日的行蹤,總結下來,發給了顧長懷。
因為這個“鶴老七”,在魔宗裡也算是有些變態的,因此談及他的人很多,相關的信息也不少,信息便比較詳儘,總結起來,也沒那麼費勁。
墨畫收集好情報,安排好計劃,並通過傳書令,將情報傳給了顧叔叔。
之後他便在太虛門裡,該上課上課,該修行修行,該練劍練劍,該畫陣法畫陣法,跟其他的宗門弟子,一般無二。
而獵殺魔宗金丹“鶴老七”的計劃,卻已經開始推動了。
道廷司調集人手,安排陷阱,設下埋伏。
獵殺的計劃,在緊鑼密鼓,一步步地推進著……
而此件事中,除了顧長懷和夏典司,幾乎沒人知道,獨坐山中,修行上課,足不出戶的墨畫,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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