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讓大姐進去抱打不平,然後還被顏浣月嫌多事嗎?
大姐隻有她能嫌棄,其他人都不可以。
屋內顏浣月說道:“那就改日吧,等虞伯父尋到見證人......”
等她今日出了這個門,將此事說給封燁,難保會出什麼岔子。
虞寄鬆說道:“不必等改日,就今日,我立一字據。”
說著外間就有人來擺上筆墨,虞寄鬆隨手揮毫寫出一份字據來,大致而言便是取血救人之事,虞家承擔一切後果,但前提是顏浣月所供必須為真實的心頭血和腕上血。
顏浣月說道:“這沒有印信......”
虞寄鬆當即就取出自己的私印蓋了上去。
顏浣月拿著字據,看著一屋子人,拿過桌上的杯子,撩起衣袖就以法決割破了手腕,新鮮的血液滾滾而下。
季臨頌閉了閉眼睛。
想著在小秘境中那溫潤著靈脈的純淨的靈氣,譚歸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等接了半杯血,她掐訣製住血,回首說道:“這心頭血,恐怕不太好當著你們的麵......”
屋中皆是男子,虞母還要留住魏氏姐妹,譚歸荑嘛......並不值得信任。
虞寄鬆指了指西室,說道:“寶盈,將藏寶囊放在這裡,季司事會幫你看著。”
顏浣月也不問為何要放藏寶囊,乖巧地將藏寶囊取出來放在桌上,拿著杯子和刀進了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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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銀環許久不曾見她,一見她,便被她取了一滴心頭血,劃破了手腕接了一杯血,也不說一個字,轉身便出去了。
顏浣月進了西室沒一會兒,就垂著左臂,麵色虛弱地走出房間。
心口處,洇著淺淺的血色,恐怕是被剖開肌膚取心頭血時滲出來的血。
虞寄鬆接過她手中那杯血,見其中有一抹格外淺淡的鮮血痕跡。
這便是修行之人的心頭血。
一滴心頭血,強過十爐丹。
更何況還是純靈之體,他實在不明白為何裴寒舟當日不為了自己兒子向顏浣月要最能立竿見影的心頭血,偏偏隻要了結為道侶的心契。
果真是失散了十幾年的兒子,並不如何關心吧。
虞寄鬆解決自杯中凝出一滴血,拋到顏浣月麵前,說道:“寶盈,此事萬全為好,希望你理解。”
顏浣月頗為寬容地說道:“隻要虞師兄能康複就好。”
說著張口將那滴血含入口中咽了下去。
許久,未有
變化,虞寄鬆這才將那杯血喂給虞照。
顏浣月徑自在一旁立了許久,看著虞照並不拒絕,也並不發表意見,順從地飲下那杯血,並握著還沾著血的杯子,說道:“多謝顏師妹。”
顏浣月放下了心,釋然一笑,道:“不謝。”
等她拿了藏寶囊走出去虞照的院門時,魏昭佩已經被虞母纏得有些不耐煩了。
見她一臉蒼白地從房門處走出來,不禁問道:“這是誰?為何一臉病容?”
說著抬手揮出一訣,顏浣月便足尖踮地,輕飄飄地落到她身邊。
魏昭佩攙扶著顏浣月,顏浣月對虞母說道:“伯母,該給虞師兄的,已經給了,你去看看他吧。”
虞母早就心神不寧待不住了,一聽這話,恨不得一腳踏到虞照床邊,也顧不得半分體麵,提起下裙就往房中跑去。
魏昭佩嗅著她身上的血氣,看著她心口處的血跡,凝眸問道:“你給了什麼?”
魏青佩說道:“心頭血。”
魏昭佩詫異地說道:“那你同虞家是何關係?這般重要的東西說給就給?”
魏青佩說道:“她是天衍宗的顏浣月,虞照的前未婚妻,如今天衍宗裴掌門家小郎的那位夫人。”
顏浣月頷首說道:“見過魏姑娘。”
魏昭佩蹙眉說道:“虞照就那般得人喜歡?我見過他,雖卻是一表人才,但......”
顏浣月說道:“總算是一點前緣,實不忍見他如此苦痛......”
魏青佩心裡暗暗想著,如此看來,一路上每到各處都要為夫人購置些禮物的裴暄之確實值得可憐。
可是,哪會有女人能忍得了一世與一個病弱的無能之人耗著呢?
虞照至少曾經驚才絕豔,人有時確實可以靠著回憶支撐許久。
可裴暄之除了那張臉,其他的,恐怕很難同曾經虞照相比。
臨近黃昏時,魏昭佩將顏浣月送到院門前,給了她一顆養靈的丹藥。
等她們走遠了,顏浣月才取出數個瓶子挨個倒出一粒丹藥仰頭吃下。
而後躍上對麵一片建築的屋簷上,看著正在房中窗下看書的人影。
等到月上中天時,他依舊還在窗下看書,不幾時,就要推窗看看向外望一眼,看她是否回來了。
顏浣月原本是要等他自己去睡覺的,可再等了許久,他甚至已經起身去披上披風了。
恐怕是要出來尋她的。
顏浣月立即躍入院中,抬手掐訣送入窗邊,看著窗內的人踉蹌了幾步,跌回高椅中。
她推開門進屋,給院中落下一道結界。
裴暄之這幾日致力於更換以往從未嘗試過的衣袍。
此時他趴在木案上昏昏沉沉地半闔著雙眼,一身玄色衣袍將他襯得玉白瑩瑩,黑白相撞,有種極致絢爛的素雅感,當真將他的俊眉清目顯得格外分明。
顏浣月傾身將他抱起來,可心口處隨手劃拉的傷口被牽扯到了。
她臉色一白,當即結印用靈力將他送到床上。
而後坐到床邊,輕輕將他摟在懷中抱著坐起身來,帶著細微清甜的冷香自他衣襟處氤氳上來,若有似無。
她捏著他的下頜咬破他的舌尖,吮了一絲舌尖血。
迷迷蒙蒙的少年靠在她懷中,狹長的眼眸半闔著,忍不住仰頭去吻她的唇。
顏浣月頗為無情地坐直了身子,懷裡的人眨著霧水潺潺的眼眸,無力地呢喃道:“姐姐,還要……”
薄薄的粉意從他玉白的肌膚下淡淡地透出來,連眼瞼也染上了微粉。
顏浣月麵色略微蒼白,抱著他,波瀾不驚地從小黑匣中取出那碗血,掐著他的下頜將血一點一點喂了進去。
裴暄之被血氣衝到,朦朦朧朧的神色有一瞬的驚慌,蹙眉往後縮著。
顏浣月摟緊他,製住他,溫聲哄道:“暄之,乖一些,將這些都喝了……”
聽到她的聲音,裴暄之便不動了,乖順地闔著眼眸,任她喂著不知是毒是藥的東西。
雖神誌不清,卻還無意識地伸手去托碗,認認真真地吞咽著。
等他喝完了,顏浣月又往碗中倒了一瓶糖水涮了涮,繼續喂給他。
這回他倒是微微眯著眼睛,神情間分明帶著點兒藏不住的愉悅,明顯不像方才隻是在為了完成喝藥的任務那樣嚴肅。
喝完這小半碗,他迷迷糊糊地微笑著,還頗為留戀地舔了舔唇。
顏浣月覺得他好像一隻偷吃東西的小貓,放下碗,忍不住抱著他蹭了蹭他溫熱的臉頰。
他飲了她的血,身體恐怕會越來越比以往好一些,眼下的情潮就比以往更異常一些,熟透的魅血催得他越來越燙。
顏浣月製住了嗅著她的氣息一心要往她衣襟裡鑽的家夥,將他放在床上,伏在他身上扯開他的衣衫幫他,低聲說道:“你慢些,我有傷。”
意識朦朧的人管不了那麼許多,很快便隻憑著本性將她按在床褥之間,肆意滿足久藏心底的欲念。
比以往更清晰茁壯的金霧纏住她的手腕,輕輕蹭著她腕間的綁著傷口的白紗。
顏浣月一身雪白的肌膚籠著燭火昏黃的光,像痛苦磨礪珍珠的溫軟蚌肉,格外溫柔。
她眉心緊蹙,右手緊緊攥著被褥,耳畔的冰涼的玉珠耳墜不停地砸在她腮邊。
少年此時額上覆著薄汗,麵色微紅,迷離地垂眸俯視著她,唇角含笑,無意識地說道:“又夢到你了……我好喜歡……”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吻朝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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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浣月不知是不是飲了血的緣故,他和他的金霧都越發難以應付了。
她一床被褥徹底用不了了,等他拂曉時沉沉睡去,她重新換了一床,這才清洗了一下,重新睡下。
等她再次醒來時,帷帳依舊如昨夜一般挑在銅鉤上。
裴暄之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窗下畫符,桌上點著一支清香,嫋嫋輕煙繚繞在半空中,
緩緩向上空房梁飄去。
昨夜煉化了不少元陽,她身上的傷好了許多。
可昨夜他意識不清之間貪婪又凶狠?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荒唐得過分,她竟有些暫時難以起身的感覺。
裴暄之收了最後一筆,習慣性地回眸看了她一眼,見她醒了,不禁一笑,放下手中的筆。
轉身將身邊早備好的一身衣裳拿給她,“我見師姐的衣裳都撕碎了,可我為何記不起昨夜的事?”
隻是隱隱約約有些極致快意的感覺,朦朧得夢境一般,今晨醒來,身體明顯舒暢了許多,寒涼的靈脈越發溫和了。
這說明昨夜他得到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為何偏偏忘記了昨夜……
顏浣月躺在錦被中搖了搖頭,原本略顯蒼白的麵色此時染著明豔的媚色。
“我不清楚,”她猶豫著說道:“我去翻了書,左右不過三四天的情潮,你應該差不多了吧?”
裴暄之垂手立在窗邊,抿了抿薄唇,小心翼翼地說道:
“若是渡不過,我們......”
可顏浣月覺得這幾日下來,歡愉是真的,被迫承受許多根本承受不來的歡愉也是真的。
她實在應付不了他,昨夜之後,一點也不想再與他同房。
她在被中穿好衣裳坐起身來,說道:“不可能渡不過,除非你騙人。”
裴暄之含笑說道:“嗯?這種事,我怎麼可能騙你?”
說著傾身幫她穿好鞋襪,說道:“飯菜都在外麵桌上了,洗漱過後就能去用。”
顏浣月說道:“多謝。”
洗漱過後,剛剛用過飯菜。
顏浣月正與裴暄之在窗下看著一張他從明德宗書卷中尋到的陣法圖,聽他一點一點講著這種陣法如何擺布威力才會更大。
就聽寧無恙隔著一道結界,在院中向屋內說道:“封長老一會兒就到,顏寶盈,你最好想想說辭。”
裴暄之抬眸,清清淡淡地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