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平
靜下來,轎子也停了下來。
轎外有人揚聲說道:“請夫人下轎。”
顏浣月被兩個女子扶了下來,交到一個掌心冰涼的男子的手中。
那男子身著喜袍,生得相貌堂堂。
對著她打量了許久,也並未說她自行拿下蓋頭的行為,隻是引著她往一處布置得極為喜慶的大宅內走去。
宅子裡燈籠高掛,擺滿了宴席酒菜,一群侍從穿梭其中倒酒夾菜,原本該是一副熱鬨的場景。
可院中卻靜悄悄一片,宴席上卻並無一個客人,連那些倒酒的侍從也是麵色麻木,行動僵硬。
既不拜天地,也不拜雙親。
顏浣月被帶到了紅燭燃燒得格外明亮的喜房中,那男子關上門,令她坐在床上,便自己轉身出去了。
顏浣月起身在這房中四處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可院外的那看似忙碌的無人宴席,著實詭異非常。
她回身將桌上放著的兩雙喜筷皆斜斜地掰開,放入袖中。
沒一會兒,那男子手中抱著一個正紅色的匣子,又回到了房中。
那男子對她說道:“將衣裳脫了。”
顏浣月涼涼地說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燭影明滅中,那男子一笑,輕輕打開匣子,“幫你換一層我喜歡的皮。”
顏浣月抬眼看去,匣子裡整整齊齊地疊一張蠟黃蠟黃的人皮。
最上麵的臉皮平鋪的嘴唇一張一合地說道:“討厭,你之前找的那些身體人家都不滿意,沒用幾天就都融化了,人家生氣了,都還沒準備好嫁給你呢!”
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顏浣月握著袖中掰斷了的筷子。
那男子拿著一柄刀向她走來時,她驀然後退,那男子眸色一冷,淩厲的一腳向她心口踢來。
幸而平日在天碑秘境中修煉得勤快,身體也並不隻依賴靈力。
顏浣月飛身閃避,那男子扔下匣子提刀殺來,招招迅疾而致命。
顏浣月稍不注意,被一掌打得喉間泛甜,猛然吐了一口血,腳步淩亂非常,不禁跌坐在地捂著胸口不住地咳嗽。
那男子快步走向她,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拖到床上。
顏浣月麵色蒼白,無力地喚道:“公子,饒命……”
那男子為了不傷她肉身,提刀照她天靈蓋捅去,抬手之時,一隻斷筷已插到他喉嚨上。
驟然拔出,熱血噴濺。
匣中的人皮尖叫了一聲。
顏浣月拿過一枝蠟燭扔到匣中,匣子瞬間燃燒起來,人皮淒厲地嚎叫著,院中麻木忙碌的侍從依舊那麼神情渙散地忙碌著。
倒在床上的男子爬起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著急忙慌地去搶匣子裡的人皮。
顏浣月走過去,腳踩在他後腦勺上,直接將他的臉踩進了燃燒的匣子中。
烈焰中卷曲起來的人皮蒙住他的腦袋吧嗒吧嗒喝起了被烤化的油,他四肢痛苦地掙紮了許久,才漸
漸停了下來。
這麼好對付?
顏浣月等了好久,沒見人皮和這男子有什麼動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拿過那男子的刀走出新房,院中的人仿佛都看不見她一般任由她穿院而過。
等她走出大宅後,卻見虞照等人也立在門外的黑霧之中。
她周身的靈力似乎又重新回到體內。
再轉身看去時,那大宅早已不見,亦是一眼看不穿的滾滾黑霧。
魏青佩是最後走出來的,她心有餘悸地說道:“好可怕啊,差點就被剝了皮換掉,你們遇到了什麼?”
陸慎初樂嗬嗬地說道:“頭一回成親,結果當了新娘子,差點換了一身女人的皮,不得不殺夫證道了,顏道友,你呢?”
顏浣月說道:“我也是。”
總覺得有什麼在冷冷地看著她。
她順著那感覺看過去,卻見陸慎初頭上,那條小蛇正半昂著腦袋,眨著一雙明亮的小黑豆眼睛,吐著鮮紅的蛇信,涼涼地看著她。
玄降中人真是古怪,弄條蛇盤頭上不知又是什麼講究。
金色的蛇不多見,她夢裡夢到過。
但夢裡那是一條碗粗的大蛇,壓在她身上,沉重得有些窒息,她渾身熱汗淋漓,冰涼的蛇鱗一下一下碾著她的腰和腿,後來又成了暄之……
這著實一度讓她不太好麵對暄之。
這思緒也僅在片刻之間便飛馳而過,顏浣月收回目光,問道:“林道友,可知如今是何種情況?”
林笑楓說道:“那隻是一個開始,能在靈力驟失的情況下處理了這件事,才足以進入真正的小世界中,從現在起……”
一麵空蕩蕩的人皮從黑霧中飄了出來,大笑道:
“又見麵了,我的身體們,劉郎癡心待我,殺夫之罪,我可是不會輕易饒恕你們的啊,方才法陣壓製不能殺了你們,現在就送你們去死,哈哈哈哈哈。”
林笑楓說道:“可你也吞了他。”
“我吞的人多了,他死了,不吃多可惜?”
“我死後,是他將我剝下欲尋新人換皮的,我呢,也是不得已被迫而為啊,今日請的賓客們都還不曾吃上宴席,你們這些破壞人家好事的惡人,可要好好補償賓客們啊。”
話音剛落,黑霧散去,數百邪詭魔物似潮水一般向這邊湧來,隻將他們幾人圍在其中。
顏浣月召出橫刀,瞬間淩空而去,直向那張人皮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