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霜纓(2 / 2)

虞照震驚地看著她,沉聲斥責道:“顏浣月,你可是瘋了?”

顏浣月拍了拍手上的玉屑,含笑道:“虞師兄,你心上有了彆人,卻反過來對我挑三揀四,還需令我感恩戴德受你二人這般羞辱?整個世間都沒有此等道理。”

顏浣月平日溫順聽話,平和得像是一團柔柔的棉絮,怎麼捏都是軟綿綿的,很少會反駁彆人。

虞照本就吃驚於她今日的乖戾,又被她說中了心事,不禁下意識地反駁道:“簡直滿口胡言,你可知曉你在說什麼,你可是真瘋了?”

顏浣月指著虞照對譚歸荑說道:“譚道友,其中到底真相如何,你們心裡清清楚楚,我隻說中了他的心事,他不敢承認,反倒怪罪起我了,這世上的瘋女人大都是如此被冠上的名頭。”

譚歸荑秀氣的臉蛋“唰”地一下白了,不過轉瞬間就又勉強掛上笑,說道:“顏道友,你誤會了......怪我當兄弟與他相處,我還以為虞照的未婚妻會是個清醒豁達之人。”

蕭惕然站在後方,看不到譚歸荑的異常,隻瞥了顏浣月一眼,冷哼道:

“你不過是妒忌我師姐比你好看、招人喜歡罷了,放心,我師姐像男子一般大方明快、坦坦蕩蕩,與你們這等扭扭捏捏的小

氣女子可不同。”

顏浣月放下手中的茶杯,頗為疑惑地問道:“大方明快、坦坦蕩蕩的就隻有男子嗎?我沒有同人比美的閒情逸致,也不覺得說一個女子‘像男子一樣’是什麼頂級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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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惕然氣得兩腮鼓鼓,到底年歲尚淺,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反駁的話,隻能咬牙瞪著她。

顏浣月懶得看幾人,強壓著胸中越竄越高的殺意與怒火,知曉自己如今的修為根本不足以同虞照、傅銀環相抗。

她尚且可以讓虞照做一段時日的磨刀石,至於傅銀環,今冬會在雍北重傷昏迷,她以前能在那時救他,今生也可以在那時殺他。

杯中茶飲儘,她起身去牆邊淨盆中舀清水衝洗著茶杯,閒聊一般尋常地說道:“虞師兄,既然你看我這麼不順眼,不若你我的婚事就此退了吧,我明日就寫信寄去雲京。”

顧玉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幾步跨到她身後,奪下茶杯,壓著聲音說道:“顏師妹,你撒氣也有個限度,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

虞照今日在眾人麵前,尤其是近來欣賞而喜歡的人麵前,被她揭心扒肺地說了一通,臉麵上已經很掛不住了,眼下她又不知發什麼瘋竟然要求退婚。

一個無依無靠,天資平平的孤女當著眾人的麵退他的婚?他自小就知道,她是他的人,她憑什麼敢生出這樣的心思?

可是......若是顏師妹自己提出解除婚約,那他便可以與歸荑......

但是,這樣傳出去,雲京虞氏還有什麼臉麵?

橫遭背叛的慍怒在他心底絞纏,理智卻比情感跑得更快一些,他的臉冷得可怕,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同意。”

顏浣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原本想壓抑自己心平氣和地說話,卻還是忍不住冷笑著嘲諷道:“不同意?虞師兄有不同意的資格嗎?”

蕭惕然雙手抱臂靠在門邊,撇了撇嘴,滿不在意地說道:“雲京虞氏的婚都敢退,當真是富貴於卿如浮雲啊,怕不是說說而已罷了。”

顏浣月直接被氣笑了,“閣下既然這般推崇虞氏,恰逢我退了虞師兄的婚這般千載良機,閣下不如自己上吧。”

蕭惕然一瞬站直了身子,怒喝道:“你這嘴賤的嘶蟲!”

顏浣月將杯子放到桌上,並不看近處麵色沉重的虞照與一臉尷尬的譚歸荑,隻笑意盈盈地看著蕭惕然,溫聲說道:“你這叫喪的老鴰。”

蕭惕然少年心性,明顯經不起言語刺激,滿眼怒意地指著她斥道:“你......”

“何事喧鬨?”

門外忽有一道女子不怒自威的聲音和著風雨傳來。

蕭惕然惡狠狠地瞪了顏浣月一眼,生生將口中的話忍了下去。

眾人皆循聲向門邊看去,一青衫女子撐著一把染墨油紙傘自竹林小徑中緩緩行來。

到簷下時,傅銀環不著聲色地往一旁讓了兩步,青衫女子一邊收著傘,一邊向他略施一禮相還,而後才踏入茶廬,與眾人一一見禮。

顧玉霄笑臉相迎,道:“師妹,怎麼回來得這般早?”

虞照稍微收起了心底的怒意與隱晦的失落,掐訣見禮道:“韓師姐。”

顏浣月見了她雖難掩心底親近之情,可到底畏懼尚存,隻能恭恭敬敬地說道:“見過韓師姐。”

韓霜纓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那被生生挖了兩個大洞的黎雲木黑漆大案,眼底顯露出幾分詫異,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隻向顏浣月言道:“顏師妹好,掌門傳喚你往長清殿去,說是有事相商,我去你屋中不曾找到你,有人說見到二師兄帶你往茶廬這邊來了,是而我特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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