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的黃土高原上,溝壑中樹木稀稀拉拉,對於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來說,大家終於稍稍微微的鬆口氣,因為忙活一年到冬天可以歇歇腳。
農民,永遠都是最苦的。
像個永動機一樣,世世代代為自己的生活付出全部力氣。
最後買不起一隻眉筆,還會被嘲諷不努力。
原西縣,石圪節公社,雙水村。
因為哭咽河和東拉河兩條小河從村中穿過,因此才有了雙水村這個名字。
靠東拉河這邊叫田家屹嶗,總共分成了兩個生產小隊,生活在這裡的主要是田姓人家,以及從外地遷來的少數雜姓人家。
因大隊書記田福堂家在這裡,所以大隊部也設在田家屹嶗,現在如果有直升機在高空之中俯視整個村,你會發現基本上100多戶人家,大多數住著的窯洞都很破舊。
黃褐色的山崖下,分布著一排又一排的窯洞,有集中居住的其中也有三三兩兩的散戶。
黃土高原上的窯洞大都是就地取材,之所以叫“窯洞”就是直接挖土挖出來一個洞,再將土窯洞用石頭加固那自然就是用石塊壘砌,一口簡簡單單的窯洞就這麼形成的。
看起來灰撲撲的與周圍的山坡土塬融為一體,望過去有著一絲淒涼。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一些的,在雙水村氣派的石窯,那已經算是奢華的豪宅了,隻有大隊部和少有的幾戶才能住得上。
而靠近哭咽河另一麵則是金家灣,除了少數幾家雜姓,大都住著金姓人家,看起來要比田家屹嶗日子好過一些。
田家屹嶗。
一箍看起來十分陳舊的窯洞裡,炕上正躺著個高大的男子,唉聲歎氣看起來十分憂愁。
“唉~”
剛剛融合完記憶,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孫少安了。
人送外號“西北錘王!”
相比於《平凡的世界》,《人世間》那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不開玩笑的說在70年代,地大物博物產豐富的東北,比黃河高原強的不是一丁半點。
在這你是真會餓肚子!
因為孫少安現在就已經嘗到餓肚子的滋味兒。
肚子咕咕咕的在抗議。
作為一個病號,而且還是全家的頂梁柱,哪怕就是生病用來補充營養的食物也隻有一個黃麵饃饃,這都已經算是全家最頂級的待遇。
因為哪怕是身體不好的孫奶奶,平常的食物也隻是棒子麵饃饃,至於家裡的其他人,就連高粱做的黑麵饃饃都不能敞開吃,更彆提高粱這東西本身又沒多少營養,舊社會地主家的喂牲口人家都不用,但現在卻成為孫家飯桌上的主食。
當然話得往回說,也並不是黃土高原上全是這種日子,孫家之所以過得這麼慘那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勞動力不足,在這個集體記工分的年代,勞動力就代表著一家人的生活水準。
再有就是拖累太多。。
而通過翻查原身的記憶,孫少安之所以會躺在炕上是因為病倒了,前段時間搶收的時候太冒尖兒,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看著人高馬大很健壯,實際上全身上下已經被掏空。
孫少安1952年出生,6歲開始乾農活,13歲輟學幫助父親支撐起風雨飄搖的家,18歲憑借著“精明強悍和不怕吃苦的精神”被推選為生產隊長,深受支書田福堂的器重,成為雙水村知名的“能人”
但這個“能人”,仿佛並沒有對家裡生活有什麼改善,哪怕就是拚了命的乾也填不飽肚子。
祖孫三代擠在這一口窯洞中。
實在沒辦法,平常原身都是住在生產隊,弟弟孫少平和妹妹孫蘭香借住在彆人家。
在70年代的農村22歲,正常情況下早就應該結婚生子,原身同齡人有的孩子都能打醬油。
隻有孫少安一直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