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一家人關掉電視都準備睡覺了,這個時候突然聽見敲門聲。
“咚咚咚!”
“玲姐~”宋瑩帶有哭腔。
“哎呦怎麼了這是?”
黃玲趕緊把好閨蜜迎進來,拉著她坐到床上安慰。
彆看宋瑩兒子都上高二了,平常性格也是風風火火的,但實際上因為被丈夫寵著的緣故,偶爾也會露出小女人的姿態。
隻見其說著說著眼淚都流下來。
“玲姐,你說這可怎麼辦啊,咱們廠工資發不出來,每個月都是用這個破綠布低工資,現在我們全家衣服,褲子,床單,被罩全都是綠的,一覺醒來就跟在大草原一樣!”
“靠著孩子他爸的工資還能勉強活下去,這怎麼出這麼個事,你要不說我都沒反應過來,回去再三追問武峰才告訴我實情!”
“現在不光提組長的事情告吹,武峰本人也要做出檢討,這個以後讓他怎麼在單位裡麵抬得起頭?”
“壓縮機廠簡直是太過分了,我想去找他們算賬,武峰還一直攔著不讓我去~”宋瑩邊說邊哭,最後更是泣不成聲。
直到這個時候莊圖溪才聽明白,原來是林武峰因為技術過硬,即將要被提拔為組長,結果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在外麵兼職的事情被人舉報。
“媽,我去隔壁看看林叔叔!”
“你快去吧,好好勸勸他彆上火~”
“咚咚咚!”莊圖溪來到隔壁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林棟哲,臉上肉眼可見的著急。
“圖溪哥你可算來了,趕緊勸勸我爸吧,他自己一個人都喝了一整瓶白酒!”
林家的莊家的格局大致相同,隻不過裡屋要更大一些,平常作為林武峰和宋瑩的臥室。
“林叔!”
“隔…圖溪來了,快坐吧~”
好家夥,確實沒少喝,整個人看著都打晃兒了。
“林叔,我陪你喝點兒!”說著順手把酒瓶搶下來,隻給他杯子裡倒了一點點。
“滋溜~”林武峰一飲而儘。
訴苦道:“圖溪,我就是去進行技術指導,收取的也是指導費,又不是受賄憑什麼要我寫檢查?”
他罕見的失態。
沒辦法,這個年代的人都比較在乎名譽,這個檢查要是寫了那就證明是他的錯,林武峰在單位都抬不起頭被人戳脊梁骨。
“唉~”林武峰神情中很是失落。“這真是人心叵測呀,誰能想到去年丟的一張發票,同事一場竟然能留到現在去舉報我!”
“林叔,這明顯就是有小人作祟,技術比不過你搞這些歪門邪道,想通過這個得到組長的位置!”
就像這種事情在80年代中後期就是一筆爛賬,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基本上都是民不舉官不究,一些效益不好的廠子大多都是爭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你發不出來工資不能讓人家餓死。
但這玩意就怕舉報,畢竟黃泥落在褲襠上,你就是有八張嘴都說不清,誰敢保證在出去兼職的時候,沒耽誤原單位的工作?
當然莊圖溪不能這麼勸,那就屬於是火上澆油了。
“您也彆慌,現在出去兼職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這東西涉及不到經濟犯法!”
“而且林叔,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現在經濟逐漸在複蘇,各種私企如雨後春筍一般,依我看就這幾十塊錢的死工資要不要沒什麼意思~”
“你看看人家安廠長,還有那個什麼宋向陽,好家夥那都是萬元戶了,就以現在的趨勢來看,這鐵飯碗也早晚得沒,現在說不定也是個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