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沒過一會兒,李一鳴、宋向陽等四人又來了。
“一鳴,向陽,還有小吳,小趙,站在門口乾嘛?”拉著個老臉正在生悶氣的莊超英,勉強擠出笑容招呼著這幾個學生。
而他們之所以站在門口,是因為一進來就感覺莊家的氛圍不對,看到那邊小床的莊圖溪更是流露出尷尬,剛剛那童言無忌的話仿佛就在耳邊。
沒辦法,雖然也要臉,但高考是他們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就比如宋向陽70年16歲下鄉,今年都已經23歲了,如果不抓住這次高考的機會,以後恐怕就隻能留在農村。
返城之日遙遙無期,要不是突然傳出來回複剛剛的消息,他恐怕也要像同學一樣堅持不住,討一個農村的老婆在嶽父家的幫襯下紮根過日子。
而莊圖溪雖然很討厭這種沒有邊界感過來打擾,但倒也理解這種做法,畢竟要是換成自己的話,有這種改變命運的機會恐怕也會牢牢的抓住。
所以看到幾人亦步亦趨,便主動站起身開口。
“爸,我下去玩了!”
“一鳴哥,向陽哥~”還和門口的幾人打了個招呼。
莊超英見狀總算臉色有所緩和,但還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明顯心裡的氣還沒消呢。
戴好眼鏡習慣性叮囑。“彆總出去和那群孩子瞎玩,有那個時間多看看書!
“還有圖南,你看好弟弟,彆讓他整天的就是亂竄!”
“知道了爸!”
莊圖南像個小大人一樣,趕緊拿著書起身去追趕弟弟。
這個時候莊圖溪早已經跑了,懶得聽莊超英在那長篇大論。
“圖溪,你等等我!”
“圖溪~”
莊圖南臉色有些發苦,就這麼小跑了幾步感覺肚子更餓,那個大饅頭看著挺大,但他卻隻吃到了三分之一,這對於長身體的11歲少年顯然是不夠。
“老哥,肚子餓了吧?”莊圖溪站在拐角處笑嘻嘻的看著他。
“不餓,你慢點兒跑,彆摔了~”
莊圖南深受父親的影響,這兩個弟弟妹妹倒是真心關愛。
聽到這話莊圖溪轉過頭,撇了撇嘴都不知道怎麼說他,果斷繼續抬腳往前走。
家屬院裡住著幾十戶,光這一層就擠了17戶,每家的麵積都極其狹小,有的人均恐怕隻有一平米,所以沒辦法各種雜物隻能堆在樓道裡。
煤爐子,煤球,隨處可見的垃圾,原本寬敞的樓道,現在留下的空間隻夠一個人走過去。
這種類似於筒子樓,就是七八十年代的時代縮影,每到下班兒時間整棟樓都沸騰起來,吵吵鬨鬨孩子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而且鄰裡之間也彆想太和諧,每天都有吵不完的架,東邊兒罵完西邊兒罵,西邊兒沒停南邊兒罵,就因為你家多占了我幾厘米,那都能吵的一晚上睡不著覺。
說好聽點兒是人間煙火氣,實際上就是生活所迫形成的鬨劇,畢竟誰也不願意把自己活成潑婦。
總算是從如同這鴿子籠般的宿舍樓裡麵出來,莊圖溪看著外麵的陽光長長鬆了口氣。
“呼~”
各種雜物堆積的樓道,可想而知裡麵的味道。
與此同時莊圖南也從樓上下來,看到弟弟站在樓道口,習慣性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順便嘴上還不停:“圖溪,你剛剛不應該和…”
“你行了,整天的廢話不停,自己在這玩吧我出去逛逛!”莊圖溪不耐煩一把推開他的胳膊,最煩這種奉獻型人格。
人活在這個世上,那就不能自私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