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兒媳 弘暄在新婚之夜鬨得大笑話,……(2 / 2)

後罩房因此多添了一隻小動物,倒也熱鬨了幾分,旺財走以後,後罩房上下所有人都低落了好久,即便劉側福晉說當年送給她的旺財的同胞兄弟的兒女下了崽,其中有一隻也是這樣四眼金包銀的小狗,和旺財生得很像,說要送給額娘,額娘最後還是沒要。

額林珠知道,額娘不想再養狗了。

隻有旺財才是旺財,不能替代。

富察氏給佛爾果春的則是找戴春林專門定製的兔兔香粉,還是蜜桃味的,撲在臉上細膩如雲霧,這東西就是宮裡都難尋,惹得愛臭美的佛爾果春一個勁抱著富察氏甜甜地叫好嫂嫂。

她們都是專門千方百計打聽了東宮孩子的喜好才準備的,唯有茉雅奇她們兩家都沒打聽出什麼來,東宮裡的二格格似乎說不上特彆喜歡什麼,也說不上特彆討厭什麼,混在兄弟姐妹裡,似乎更是不大起眼。

最後完顏氏給她做了一雙鞋子,富察氏準備了一盒通草花纏起來做的簪子。叫兩個嫂嫂有些為難的神情,茉雅奇卻很乖巧懂事地收下了,笑著說:“我很喜歡,謝謝兩位嫂嫂。”

日子很快過去,等到了成婚的第九日,弘暄和弘晳要陪著自家福晉回娘家歸寧。天氣很好,風很涼爽,但兩兄弟的心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兩人在前頭慢吞吞地騎著馬,後頭跟著自家福晉的馬車,兩兄弟並肩控馬而行,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唾沫。

完顏家和富察家不在同一條街,分道揚鑣時兩人相互握了握腕子,都有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

這回沒有兩個蒙古女婿幫忙,這倆果然都被灌得找不著北,弘暄純粹是酒量不行,葉赫那拉氏很護著女婿,捏著擀麵杖眯著眼睛守在一邊,羅富安喝得膽戰心驚,都沒敢多灌。

弘晳則是被富察家的眾多兄弟圍攻,哈日瑙海那日撒腿跑得太快,最後也沒被逮住,富察家的兄弟一直記著呢,可算狠狠報了迎親時的仇。

而兩家的夫人看著女兒麵色紅潤、嬌嬌羞羞地回家來,也放下了大半的心,不由細細地關起門來關心女兒婚後日子過得如何。

李榮保的夫人覺羅氏,她出身閒散宗室之後,時常出入宮闈,對宮裡的消息更靈通些,弘晳阿哥在做西洋機器,這是宮裡人人都知道的事,覺羅氏生怕他是個性子古怪的人,不好相處,因此特意執了女兒的手,小聲地問道:“這幾日相處下來,二阿哥如何?”

誰知,舒和彎起眼睛笑道:“額娘不必擔憂了,二阿哥是極聰明又通透的人,他很明白宮裡的規矩,在外頭不曾有一點失禮,女兒跟著他去給皇上磕頭,皇上待他極親切,甚至疼愛更甚皇長孫。他的字也寫得極好,女兒替他收拾過一回書桌,隻要隨手拿起一本書,隨意翻一頁,隻告訴他頁碼、回目,他就能背出來裡頭的字句,一字不差。額娘,二阿哥是因著比讓人聰慧太多,因此在凡夫俗子的眼裡才顯得那般不同,但好在太子嬪娘娘明白他,一直寬容、支持他,他才能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覺羅氏撫著胸口鬆了口氣:“這樣額娘就放心了。”隨即又笑道,“進門不過幾日,就摸透二阿哥的性子了?看來二阿哥也疼你。”

舒和麵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輕輕“嗯”了一聲,依偎進了母親的懷裡:“二阿哥喜歡算學,喜歡西洋的科學,您之前嘗說女兒讀那麼多書沒什麼用處,讓我多學些容顏婦功要緊,但女兒如今跟二阿哥一塊兒學那西洋科學,以往讀得雜書倒全用上了,二阿哥還誇女兒一點就透,學起來比造辦處幾十年的師傅們都快呢。”

覺羅氏不由笑出聲來:“你這樣投其所好也好,聽額娘的話,你就是該這樣牢牢把二阿哥把住,那烏蘇氏的側福晉即便身份再尊貴,也不足為懼了。至於那格格強氏,更不必放在眼裡。”

舒和搖搖頭:“二阿哥不是耽於內圍的人,他平日裡很忙很忙的,除了去上書房念書,回來要寫字做功課,做完還要聽萊先生授西洋課,隨後自己還要花好長時間去專研那西洋機器,他現在和工部的官員也有來往,因為那東西已經不是單憑造辦處能做出來的了。”

平日裡烏郎罕濟爾默氏和強氏幾乎都見不著二阿哥的麵,她倒是見了兩回,強氏有些小心思,想學算學討二阿哥的歡心,結果聽下頭的奴才說,她做了兩題,題沒做出來,倒困得眼皮打架,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起來還落了枕。

舒和聽完哭笑不得。

烏郎罕濟爾默氏就更安靜了,也不愛出門,舒和還瞧不出她的性子,便平常心待著了。

至於額娘說的,學那些科學是為了把住二阿哥的心,她倒不全是為了這些,她也是學得時候覺著有趣,才沉下心學的。

西洋的學問在彆處是學不到的,很有趣,很新奇,舒和本以為進了宮就要像額娘那樣相夫教子一輩子了,以前讀得書再也不能讀了,誰知東宮和她想得不一樣,弘晳也和她想得不一樣,她還在弘晳的書櫃裡翻出一本《西廂記》,這樣的書她在家都得偷偷摸摸地看,要許哥哥們不知多少雙襪子鞋子扇墜子哥哥才會從外頭給她買過來,弘晳阿哥居然能大喇喇擺在書櫃裡。

雖然也欲蓋彌彰地套了個《大清會典》的皮掩人耳目,但也容易被人發覺啊!

弘晳阿哥進來瞧見了,很是平常地說:“你喜歡看這些?額娘那邊有好多,回頭我給你借一箱子來慢慢看,隻要不被阿瑪瞧見就行了。”

舒和就傻了,一箱子?居然能肆無忌憚看一箱子閒書?這日子過得也太舒服了吧!她當即就想泡一壺茶,讓茶房送幾樣點心,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坐在窗子下頭看起書來。

不過,她好歹忍住了,因為弘晳要去找萊先生了,那位萊先生精通漢語,授課又耐心又溫和,舒和也想聽,準備借著送湯水的名義,躲在屏風後頭偷偷聽一會兒。

她覺著她不過進了東宮幾日,很多額娘教給她的道理、嫁為人婦後要做的那些緊要的事情,便全都被顛覆了。

打壓妾室、抓牢阿哥的心、早點生下嫡子,要討好太子嬪娘娘,也不要對太子妃娘娘失禮怠慢,要管好自己的院子,要如何如何……

但她進來以後卻發現,除了當好家以外,這些好像全都用不上了,太子妃娘娘病著,太子嬪娘娘又寬容,東宮裡好像天生沒有勾心鬥角的氛圍,每日起來,推窗望見這秋日裡的日頭,總是覺著渾身暖洋洋的。

成了家的孩子,日子也平平淡淡的一日一日過下去了。很快進了九月末,眼見著天氣一日比一日涼,皇上便決定要提前出發去木蘭了。

就像曆史上那樣,太子爺、直郡王、三貝勒、四貝勒、八貝子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八阿哥都被點名隨駕而行。

妃嬪裡隨駕的是生下二十阿哥的高答應,四妃都沒跟著去,惠妃和直郡王自打今年六月明珠病逝之後,就變得分外低調。德妃和榮妃純粹是年紀大了,出門折騰也累,本也不愛出去,宜妃近年也不再承寵了,昔年的寵愛早已隨著容顏消逝,康熙敬重她們,出去玩卻不愛帶她們了。

這個高答應程婉蘊不大熟悉,因此在路上隻打了個照麵,相互見了禮就是了,她本想一路上將十八留在自己的馬車裡看著,誰知康熙常要召見幼子,十八大半時間不是跟著康熙騎馬,就是在康熙的禦駕裡陪著,讓程婉蘊心一直都懸著。

很快,長長的車駕蜿蜒如長龍,慢慢經過古北口,程婉蘊坐在馬車裡和舒和、順頌一起喝茶吃點心,順道看看書下下棋,婆媳之間分外安寧,而弘晉和佛爾果春早已嫌馬車裡悶,都跟著哥哥姐姐出去跑馬了。

順頌一口一個梅花樣的小棗糕,這裡頭還包了一點芋泥,不是很甜,綿軟又不黏膩,特彆好吃,分到她手邊的小碟子沒一會兒就被她吃完了,就在她對著空盤子呆了呆的時候,就見舒和悄悄把她的分了兩塊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卻聽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前頭不知生了什麼事,傳令的禁軍騎著馬來回跑動,高聲喊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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