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所有人的視線儘皆往那處看去。( 小 說)
隻見在一扇屏風後, 正坐著個青衫少年,神情冷淡, 拈著一隻小巧的酒盅, 湊在唇邊輕抿。
他的麵上半點不見癡迷,眼神也很清明,然而他一開口卻是一百靈石,比之紫羽樓曾經所有上等弟子“出閣”時的最高價位更高。
阮紅衣原本就生得很美,經由紫羽樓一番□□, 修得上等功法之後, 就越發出落的美豔,幾乎堪稱絕色。先前那舞,她也舞得極為惑人, 叫好幾個修士都對她有些動心的。
然而,誰也不曾料到,這才剛剛開始叫價,就被人一口叫了百塊靈石。
幾個修士麵麵相覷,思忖再三,最終還是再無一人叫價。
美人極好,於修行上也能給他們不小的助力,但終究還是太過昂貴了。
一百靈石, 已為極限, 與其和那少年修士爭奪這個, 還不如再擇取其他女子, 比翼齊飛。
年長女修見無人再來叫價,露出個喜悅的笑容,連忙說道:“阮師妹,這就去陪伴郎君罷。”
她心裡則想著,不承想這竟是個如此大方的,與他氣質所顯截然不同,如此價位,哪怕是數百上千年前,樓裡怕是都沒有哪個弟子能得……這位阮師妹,可是極好的運道。
阮紅衣的視線幽幽,落在了葉殊的身上。
她忽然有些恍惚,這位年輕修士,麵容有些眼熟……
阮紅衣縱身而下,紅衣烈烈,彆有一番精彩,她捧著香花去到葉殊身畔,將香花置於桌上,輕抬皓腕,為葉殊斟酒。
葉殊並未多言,喝下這酒,也未出聲。
阮紅衣約莫還是有幾分矜持,又或許是瞧出了葉殊的性子非是那等喜歡叫人獻殷勤的,便並未將身子依偎過去,隻靜靜坐著,與她曾經的姿態截然不同。
時移世易,僅僅數年過去而已,眼下的阮紅衣再無先前的活潑靈動,若是被哪個熟人見到了,恐怕難免唏噓。
葉殊從容飲酒,也不見對其他女修多看一眼,而台上那些女修倒是時不時朝此處飄來一個眼波,隻可惜葉殊卻再不叫價了。
約莫是葉殊的出手對其他幾個修士有些刺激,另幾人將這些女修儘數擇取,無一人留下的,有些也都用出了一百多塊靈石。
最後略算一算,滿場十三位美貌女子,所得靈石便已過千了。
大鼓之上再無舞女,年長女修麵上笑容更為熱情,口吐芬芳:“我紫羽樓早已備下香閨數座,諸位郎君請攜諸位師妹,隨妾身前往。”
之後,諸多修士站起身,在他們的身邊,少則一人,多則二三,美人相伴。
從另一旁又走出了好幾個女修,紛紛來到她們請來的修士麵前,又把他們與他們擇取的美人一起分彆帶到紫羽樓更深處——那些“香閨”的所在。
引領葉殊的女修,自然也是如此。
不多時,穿越重重帷幔,葉殊就與阮紅衣一起入了一座遍布陣法的密室。
推開門,打眼間處處龍鳳呈祥,滿目一片豔紅,瞧著不像是尋常密室,更仿佛是成婚當日的洞房一樣——儘管隻不過是一夜夫妻,這紫羽樓倒也是處處儘力,做得喜氣洋洋。
將人帶到後,那女修笑著祝福幾句,眼見著葉殊與阮紅衣走進去,才悄然而出,又輕快地將房門關上。
與此同時,一直狀若無視的阮紅衣,美眸深處才終於出現了一絲難以遏製的惶恐。
她真的要自此……出賣自身了。
阮紅衣指甲輕輕掐住,在吃疼的瞬間鬆開,神智仿佛也清明許多。她的腦中一瞬劃過了一張熟悉的俊顏,那雙眼裡看向她時,總是帶有一絲熱烈,從青澀到堅毅,從不曾變過。即便是遭逢那等變故,也隻有憐惜,不見責怪……
隻是,隻是她自己無法控製住自責而已。
這等自責,終於叫她走上了這樣一條路,而除了這條路以外,她著實不知自己還能用什麼法子,這樣快地成就築基,又是這樣快地,能接觸到勢力、實力皆很強大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