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洞府裡竟這樣熱?
觀外麵天色,風高氣爽,這洞府到底也是開辟的山洞,照理應是極為涼爽才是——何況即便是在盛夏時,這裡也不當有如此之熱才是。
晏長瀾心裡一緊,急忙加快了步子,迅速地走進洞府之內。
下一瞬,他麵色突變,迅速衝了過去:“阿拙!”
原來晏長瀾才剛進來,就看到他所愛之人身上有熱火灼燒,好似是修煉出了差錯。一時間他全然想不到其他,隻知這等烈火以風雷之力隻能相助,劍法更無用處,唯獨以身撲滅,或者有些用處……於是腦中一片空白,但反應過來時,他已雙臂合圍,將所愛之人用力摟住,並一個縱身,就在地麵滾了三滾。
他口中急問道:“阿拙,你用什麼生出的這火?如此可能撲滅?”
葉殊原正在修煉火法,晏長瀾進來時他自不會不知,隻是於他而言晏長瀾並非外人,正有意將如今的掌法使出,叫他看一看威力——孰料晏長瀾進來之後便立即撲來,竟這般摟了他於地麵翻滾起來……
若是尋常時,晏長瀾關心則亂下,摟一摟滾一滾俱算不得什麼,可現下他方才察覺,自己修煉火法時,因法衣禁不住三陽真火灼燒,早已是儘數焚儘了的,隻是他先前修煉有火焰纏身,故而不曾發覺而已。
可眼下,晏長瀾這般摟住……
便是葉殊,竟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因此晏長瀾問他如何撲滅火焰,他也入得耳,不曾回過神來。
而晏長瀾,他開口詢問葉殊而得不到回答,心裡擔憂更深,急忙朝著葉殊的臉麵看去,想要瞧一瞧他是否是因著那岔子而導致不能應答。
可是這一看,晏長瀾陡然愣住。
那相貌俊秀的少年靜靜被他摟在懷裡,細白的脖頸之下竟不見衣衫,視線再往下,竟除卻那淡淡火光之外,依舊是並無……
晏長瀾雙眼睜大。
他這才感知到,自己臂彎之間摟著那柔韌身軀,雙掌之下觸手溫滑……阿拙竟不著片縷?!
而且少年身上雖有火焰纏繞,然而這火焰卻並不曾傷及他半分……這、這……
緊接著,晏長瀾壯著膽子去看了看葉殊的神情。
他這才發覺,少年的神色瞧著不見痛苦,似乎與往日一般無二,可就在他的目光之下,少年的麵上現出一抹極淡的紅,向來清淡的眼中,隱約有了一絲羞憤。
到了這時,晏長瀾哪裡還不能想到,方才阿拙根本不是修煉出了岔子,而應當是正在修煉之中!且他所修煉的,想來正是曾經與他提過的三陽真火!
修煉火法到了深處,衣衫難免會被焚去,早先他在雷池中鍛體時,久了衣衫也同樣有所毀損,且雷電亦會纏身……那場景,與如今豈非是極為相似?
晏長瀾心驚膽戰。
他、他不過是太過關心才會如此,可在阿拙看來,他這舉動也著實太過失禮,也不知、不知阿拙會如何看他?
尤其是,晏長瀾驚恐地發現,他懷中的少年似乎是漸漸回神,他臂彎中的身軀也一點點地變得僵硬……而晏長瀾的身子,也不由僵硬起來。
這、這該如何是好?
良久。
葉殊的聲音終是響起:“長瀾,起身,我無事。”
晏長瀾幾乎像是被燙了一般,連忙放開葉殊,一躍跳到一旁。
葉殊也是立時反應,他伸手一抓就自混元珠裡取出一件法衣,迅速披在身上。
晏長瀾喉頭艱難地動了動:“阿拙,對不住。先前我還以為你修煉時出了岔子……唐突之舉,還請你千萬莫要見怪。”
葉殊麵色淡淡,麵上的那抹紅也褪去。
他的語氣同樣淡淡:“……先前修煉三陽真火,火焰淬體罷了。”
晏長瀾:“是。”
葉殊穿好衣衫,才如若無事般說道:“你已去拜見風劍主了?”
晏長瀾緩緩按下自己狂亂的心跳,極力鎮定道:“……是,已拜見了師尊。”他絞儘腦汁,想要讓葉殊忘卻先前他無禮之事,就趕緊說道,“這一次師尊贈我一件極為貴重之物,正要拿來給阿拙你瞧瞧。”
葉殊心緒也漸漸平靜:“哦?何物?”
晏長瀾終於將視線重新落在葉殊的臉上,取出一物,小心地打開匣蓋:“阿拙且看,正是此物。”他籲口氣,說道:“這一次,真是多虧師尊了。”
葉殊看向那匣中之物,也總算將先前之事忘卻,露出一絲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