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也並非不曾見過宗門宗主、長老,但從前所見最多也隻是築基真人,哪裡能與這頂級宗門的相比?即便隻是長老,恐怕也是元嬰老祖,他須得恭敬一些方可。
進入大殿之後,晏長瀾就見到了幾名姿態各異的男女。
其中有白發童顏者,有麵色紅潤者,有仙風道骨者,也有清冷端方者……每一人都不曾刻意對他施以威壓,可哪怕隻是無意中散發出來的些許,也帶給他極大的壓力。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儘力鎮定下來。
利逍帶著他走上前,朝眾人行禮:“見過宗主,見過諸位長老。”
晏長瀾則是說道:“見過諸位前輩。”
天劍宗在宗主正是那白發童顏之人。
除卻一頭白發以外,他的麵相還是很年輕的,一雙眼眸中帶著些許滄桑,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好似利劍破空般的銳利,在眸光閃動間,幾乎猶如神光迸發一樣,刺得人肌膚生疼。
晏長瀾自不敢多看,在行禮過後,也就不再多言。
利逍則道:“此子名為晏長瀾,正是撞響六口金鐘之人,弟子將其引領入宗,恭請宗主決斷,將其送入哪一位長老座下。”
那宗主姓俞名子元,此刻微微頷首,說道:“請黎長老為他測資質罷。”
就有一名麵色紅潤的微胖老者抬起手來,將一塊玉璧打出。
利逍將這玉璧接住,交給晏長瀾,說道:“你且將法力輸入其中,自可得知資質。”
晏長瀾測過幾次資質,每次測試時所用方式都有不同,也不知這回測試時,會是如何?
不過隨是這樣想,他卻很快將自身法力輸入到玉璧之內,而後,就等待玉璧變化。
眨眼間,玉璧上就出現了兩道同樣純淨的光芒,將整個玉璧都化為了紫青二色,不論哪一種,都是一絲不差,一絲不多。
在這兩種光芒亮起之後,玉璧的邊緣處也出現了一些光斑,這些光斑依次綴連,一些點亮紫光,一些點亮的是青光,瞧著都極為豔麗。
在場之人都仔細看去,麵上帶了些滿意。
俞宗主便道:“風雷變異雙靈根,皆是不偏不倚八分純,且極接近九分純。根骨之上,並無靈骨,好在也無佛魔二骨……資質上上等。”
與利逍所言幾乎並無不同。
晏長瀾心下微鬆。
然而在場的幾位長老在看向晏長瀾時,有的雖帶著喜愛,卻也露出了一些遺憾之色。
有一名長老歎道:“可惜了,老夫所修之法與此子並不相合,看來是無有師徒之緣了。”
另還有兩三位長老也是一樣惋惜:“我亦如此,可惜。”
不過,除卻他們以外,也還有兩位長老麵上的喜愛之意更甚。
其中一人乃是金靈根,另一人乃是火靈根,雖皆非風雷,但若是能將晏長瀾收下,也是可以教導的。但晏長瀾究竟拜在哪個門下,就還有些說頭了。
晏長瀾也不多言。
他並無挑選餘地,就隻等結果就是。
但是就在下一瞬,從外頭突然卷起了一陣狂風,旋即便有一道劍光倏地出現,陡然落在了宗主身側之處。
殿中之人在見到此人時,都不禁露出些許無言之色。
晏長瀾也看向這人。
一襲青色長袍,長發高挽,麵色冷峻,眼眸中隱約有雷光閃動,瞧得出是個修為極高深的。不過他的境界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仿佛還未至元嬰,可氣息比尋常元嬰更強大,也帶著一些元嬰的意韻。
正在晏長瀾不解時,利逍已然在一旁提點:“這一位乃是驚天劍峰峰主風淩奚,雷屬性天靈根,靈根八分純,其有劍法驚天劍,極為驚人,一劍刺出後,當真是石破天驚。這位峰主乃是破格提拔的一名長老,如今正在養劍,待此劍養成,便可順理成章踏足元嬰境界了。如今他的實力,已然是堪比元嬰。”說到此處,他麵上帶了一抹敬佩,“他曾在踏足半步元嬰後、養劍之前出山一次,斬殺了魔道三位元嬰老祖,從此鑄就赫赫威名,尋常之人聞之而色變!”
晏長瀾聽得,對此人也生出敬意。
觀此人的麵相,似乎還頗為年輕,偏生還能有如此修為、如此威名,自是讓人敬仰。
那宗主則有些無奈:“淩奚,你來作甚?”
風淩奚負手而立,眉眼冷漠,一指晏長瀾:“我要收他為徒。”
晏長瀾一怔。
宗主與其他幾名長老,也都微微怔住。
旋即,宗主說道:“淩奚,你也該知道規矩,如今尚未踏足元嬰,不可收其為弟子。”
風淩奚卻是一聲冷笑:“整個宗門之內,還有何人比我更有資格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