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亞瑟臉上的警惕如春雪般消融,握住妻子柔軟的手掌,笑著說:“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我是不會懷疑你的,剛剛隻是好奇。”
手指挑開妻子額前的發絲,亞瑟語氣輕柔的說:“你為我付出太多,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你說什麼呢!”古麗哈娜抱住丈夫,將臉頰貼在丈夫的胸口上,小聲說:“咱們都已經定下契約了不是嗎?永不分離,永不背叛,永遠的忠誠與守護....馬維神父他們跟以前一樣嗎?”
“沒有太大的變化,這是好消息。”
“還有壞消息嗎?”
“嗯。”亞瑟臉色凝重道:“馬維神父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欲望....無論是人是神,都會有欲望,哪怕是生長在街邊的花花草草,也會為了爭奪陽光而竭力伸展枝葉。”
“來文喜歡喝酒,他是一個有欲望的人,愛德華想要振興血族,它也有屬於自己的欲望,唯獨馬維神父....我看不到他眼中的欲望之火。”
“傳播真理難道不是馬維神父心中的欲望嗎?”古麗哈娜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真理教會啊!這還不叫欲望嗎?”
“這個欲望太高級了。”愛德華搖了搖頭:“馬維神父就像一個聖人,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教會,除此之外,彆無他求。”
“他沒有屬於自己的欲望,也就是所謂的人性,你明白嗎?比起人,他更像一個神!”
“我覺得是你想太多了。”古麗哈娜撇撇嘴道:“人是各種各樣的,萬一馬維神父就是那種性格呢?他能體會我的感受,這還叫沒有人性嗎?當初要不是他,你早就娶了尹芙琳那個女人....”
“......咱們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了嗎?”
“不提就不提!”
古麗哈娜錘了下丈夫的胸口,氣鼓鼓的離開了休息室,留下一臉無奈的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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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亞瑟寫了一封親筆信,交由女仆長塞進信箱,下午時分,信使收取信件,寄往了遙遠的貝爾法斯特。
沒過幾天....
一列從北方駛來的火車,散發著滾滾濃煙,抵達了國王十字車站。
車門開啟,一位戴著單片眼鏡,頭發烏黑唯獨額梢處有一綹白發的中年男子在擁擠的人潮中走下了火車,他打扮的像個優雅的紳士,白手套高禮帽,一手拿著手杖,一手提著黑色行李箱,胳肢窩還夾著一份早晨的報紙,在霧氣繚繞的站台間行走,鞋跟與地磚磕碰,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出了擁擠的車站,男人深吸口氣,眉頭陡然皺緊,空氣裡夾雜渾濁的煤煙和顆粒物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倫敦的空氣,還是這樣汙濁....”
掏出腰間懸掛的銅哨,放在嘴邊輕輕吹響,很快,一輛四輪馬車停在了男人身邊,車夫跳下後廂,幫男人打開車門,殷勤的問道:“先生,去哪兒?”
“聖保羅大教堂。”
今天是周五,下午,城內所有教堂都要舉辦彌撒,聖保羅大教堂也不例外。
二十幾分鐘後,四輪馬車停在了聖保羅大教堂外,男人下車付過車費,提著箱子走進教堂,趁彌撒尚未開始,搶先占據了第一排最左側的位置。
男人將行李箱放在自己身旁,安靜等候,信徒們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堂,一直到了下午2點,彌撒即將開始時....
“這裡有人嗎?”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詢問者,默默提起行李箱放到地上。
“多謝。”
亞瑟坐到男人身邊,閉上眼睛,食指抵住嘴唇,聆聽著主教的莊嚴禱告。
又過了一會兒,當主教開始讓信徒們上台接受聖水的洗禮時,亞瑟才低聲說道:
“高文,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