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忘記了,這是在大梁,不是燕國。”宇文宴朝向陳堅擺擺手,陳堅直接去請方卓上船送客。
方卓很想再說幾句什麼,終究開不了口,“最後敢問一句,長公主殿下可好?”
他的眼神充滿了關切期待,的確是一忠仆。
宇文宴卻已經轉身進了屋中,隻有隨風飄蕩的湖水聲給他清晰的答案了。
陳堅送走方卓。
葉輕悠才從屋中露了麵。
“他看似忠心,卻也不知道到底忠於誰?”葉輕悠想到今日在準婆婆麵前提起這個人,婆婆麵色平淡,沒有一絲悸動的。
宇文宴卻沒了剛剛的愜意,“準備一下,明日不得不進宮一趟了。”
葉輕悠點頭答應,二人便就此歇下。
而此時梁帝卻根本沒有心思去入睡,他想到今日燕朝留下的那些話,內心早已驚濤駭浪般翻湧。
“……她是本王的姐姐,而且是長姐,就因為與您有過姻緣一段,卻被本王的侄兒當作話柄,恨不能讓她萬劫不複,否則她險些成為燕國的第一位女帝。”
“如今她日子淒慘,本王有心成全她,不知大梁的帝王可否願她回宮繼續侍奉?”
“聽說她還有一個兒子,是您最重用的人,本王明日也很想與這位外甥見見麵。”
……
這一句接一句的針對,聽得李公公心驚膽戰。
他看到梁帝已經窩了匕首,恨不能一刀捅了燕朝。
可燕朝大張旗鼓的來,就這麼把命留下,兩國交好一事定會泡湯,又要嫌棄一場動蕩大亂了。
“你說朕該怎麼辦?”梁帝沒有了主意。
李公公嚇得連忙跪地,“奴才、奴才是個蠢的,也真是沒有主意啊。”
“嗬,沒想到啊,朕還真沒想到。哀悼了二十多年的愛妃,居然是燕國的長公主,還、還險些成了女帝?”
梁帝被這消息震驚得五臟都已經扭曲,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五味雜陳用起來都匱乏了。
“也許他是胡說,故意蒙騙您的。”李公公看燕朝的狡詐就十分不信任。
梁帝木訥的看向他,“但若是真的呢?”
“這……”李公公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梁帝想到了宇文宴,“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準還想著他的母妃若成功,他還成了燕國的太子呢!”
“陛下!陛下您彆多想,四殿下絕對沒有這個心思!”李公公感覺梁帝已經有些魔怔了。
梁帝也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但這不也是一個事實?
“難怪他一直不肯爭權,原來是看不上朕的大梁皇位;而且還殺了那麼多的燕國奸細,是怕這些人把燕貴妃的身份揭穿吧?!”他越想越鑽了牛角尖。
李公公不敢再開口說話。
他知道梁帝的脾氣,必須把所有的事情想到最惡劣,然後才能冷靜的去分析事態,做出最冷的決定。
禦書房內的香爐徐徐飄散著悠然的沉木香。
梁帝聞到這香氣,自然想起了葉輕悠。
“你說她會不會知道?”
李公公愕然,不知道梁帝口中的“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