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悠攤了攤手,她怎麼知道?
那位向來做事天馬行空,不依套路出牌,不過她仔細想了想,如若換做是自己,會去哪裡?
“也許去找了陛下?”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潘思升咽了咽唾沫,不由豎起一根大拇指,“你這腦子已經狂上了天,爺佩服!”
“也不見得沒有可能啊……”葉輕悠繼續慢悠悠的吃著。
潘思升也沒心思與她廢話,倒是說起了各地的產業情況。
一提到錢,葉輕悠也來了精神,畢竟宇文宴一直都不許她碰觸賬目,她也著實覺得沒勁了。
而此時宇文宴已經站在太後的床邊,他靜靜地看著,並未開口。
皇後就坐在一旁,手中的菩提不斷的盤著,口中絮絮叨叨,偶爾說兩句佛經。
其實她也不過走個形式,隻等著太後何時徹底閉上眼睛斷了氣,也就不用一直守著了。
“外麵的事彆來叨擾太後了,不是已經交由太子和太子妃處理?而且今日本就是來為太後祈福的,你們卻鬨得人仰馬翻,這件事稍後稟告陛下後,會再嚴肅處理!”皇後剛剛聽到喬漣伈回稟,心都差點兒跳出來。
怎麼好端端的指使個小太監壞馬車,居然鬨到最後成了五皇子殺了自己的皇子妃,而且扯出來五皇子的血脈是否純正了!
她之前不肯露麵,也隻是不想去得罪人。
但如今鬨成了這副模樣,恐怕梁帝一定會降罪,她也逃不開乾係。
宇文宴卻並未回答,“母後是不是累了?不如去休歇一下。”他有話要單獨與太後說。
皇後眉頭一蹙,“本宮再累也要守在太後身邊,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而且陛下待你不薄,你也沒得在這個時候向太後訴委屈。”
“皇後誤會了,兒臣不是太子,不會遇上事情就找長輩傾訴求做主,隻是想陪伴皇祖母這最後的時刻,不願錯過。”宇文宴一刀猛刺,噎得皇後說不上話。
她很想反駁,可太子的確是這個性子。
“本宮的確需要去喝點兒水,你也不要讓太後過度勞累。”皇後也惦念陛下那邊是否有旨意,找個借口就溜了。
宇文宴看到皇後離開,又給方姑姑使了眼色,方姑姑則把侍奉的侍女們也趕出去,親自在門口守著。
宇文宴蹲在床邊,麵龐與太後離得更近。
太後渾濁的眼眸,看著最疼愛的孫兒,她費力的吐了幾個字,“知道了?”
宇文宴點了點頭,“剛知道……您有什麼交代的?”他已經是在問最後的遺言。
太後似乎鬆一口氣,“沒了,沒什麼遺言了……”
她最疼愛的弟弟居然背刺了她,與燕國勾結。最想保住的人,卻對她傷害最大。
她知曉自己就算再窩囊,也不能去保一個白眼狼,否則這雙眼睛是徹徹底底的閉不上。
“老國舅保不住,而且也無須再保。但大房留下了一個庶子,如今在軍中任一小將。”
“我觀察過,他是一個可塑之才,但我無法把他留在大梁培養,會將其帶走,承襲血脈。”
宇文宴算是給了一個承諾,果然太後眼前一亮。好似即將熄滅的油蠟爆了閃,那光芒映在宇文宴的眸中,禁不住有一絲濕潤了。
“好,好,很好。”太後接連吐了四個字。
她知道賭對,宇文宴絕對不會放棄老國舅府置之不理。